彩云笑眯眯的喊古典:“姐夫,你仔细看看,我给姐姐捯饬的怎么样?”
古典禁不住连声夸赞:“好,好好,她不乐意进屋,那就扶到客厅里坐着。”
罗氏耍小孩子脾气,“多好看的大雪呀,我要赏雪!”
自从罗氏为他生下大胖小子,古典就拿她当成进贡的官窑瓷器,“大奶奶,这可使不得。大年根底的,你要是着了凉,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门外一阵喧哗,“老爷、太太,卫里的客人接来了。”
英豪撩着大褂第一个跑进院子,见了古典,在雪地上跪下单腿儿施礼,“大爷,先给您拜个早年啦!”
古典赶紧扶起英豪,“二爷可好?”
英豪忙说:“一切都好,合家平安,二爷指派我,给大奶奶请安了。”
罗氏故意挑礼儿,“名义上说是看我来的,怎么没人理我呀!”
英豪打趣的说:“哎呀,大奶奶,你老这一妆扮,把小弟的眼给照花了。罪过呀罪过,兄弟给大奶奶叩头了。”说着就要跪下,被古典一把拉住,“得啦,别取笑了。”
罗氏“扑哧”一笑,“我这是心里高兴,新鲜的,哪会挑大兄弟的理儿,快进屋说话吧。”
英豪抬起头来,见彩云两眼盯着自己,赶紧扭过脸去。
英杰、玛丽提着大包小包,说说笑笑的也进了院子,热热闹闹的进了客厅。
一会儿,古典在客厅里传出话来,“传厨子,现在把咱那七个碟子八大碗一块上齐了,晚上再正式给账房先生接风洗尘。”
小四德子穿上二尺半吃官饭去了,多少给德旺腾点轻,终究是几个大老爷们要吃要喝,光是吃喝就够德旺受的。别说德旺一点进项没有,德旺有二亩薄地,那还是当年义和团首领曹福田留给他的。师父临终反复交代,有这两亩地,就能保着饿不死你,再苦再难这两亩地不准出手。德旺记着师父的话,靠这二亩薄地,不仅自己活得结实,还养活了四个苦命的孩儿。
当然,只靠这二亩地,显然活不到现在,他们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此对待乡亲如对父母。他们还顶着半拉官差,当年镇子管事的集资给盖了这处“乡里官地”,方才有了遮风避雨的地界。太平年间,爷儿几个凭着浑身的力气和武艺,赶上机会还能讨封领赏,也多少算个进项。就是兵荒马乱的年景,譬如说今年吧,还从古老爷那里领得四挑子苇子。这四挑子苇子,留下少部分当柴火烧,其余全都换成能填肚子的,加上地里收上来的高粱、棒子,这个冬天大概能够对付过去。
屋里齁冷,不到做饭的时候,又舍不得烧柴取暖,德旺和三个徒弟相互扔着石锁热乎身子。小德子接过石锁顺势放在地上,“师父,别扔了,肚子没食,身上也暖和不了。不如灶上添把火,煨在炕头上保存点精力。等风停了,凿个凌眼,兴许能捞两条拐子上来。”
二德子来了精神,“对,捞两条鱼,给师傅做酒菜。”
爷儿几个正说着,一个捂着大皮帽子,反穿羊皮大袄的汉子出现在门口,“酒菜我带来了。”德旺和三个徒弟一愣。
汉子不理会师徒几个,径直朝屋里走去,师徒互相对视不知来着何人,随后跟了进去。
来到屋里,汉子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从捎马子里一样一样取出酒壶,酱肉、花生,放在炕桌上。然后盘腿上炕,这才摘下狗皮帽子。
德旺惊喜的喊叫起来:“哎呀,老何兄弟,这阵子你跑哪儿去了?”
三个徒弟雀跃起来,“何大叔,可想你老了。”
德旺忙着招呼:“赶紧,给灶上点火,小德子,去找点稀罕吃的!”
何太厚拦住徒弟们,“这就够了,别再麻烦乡亲们,乡亲们够惨的了,喝口酒暖暖身子得了。”
小德子说:“再惨,也得弄碗饽饽鱼杂面汤,我记得咱那屋还有几斤杂合面……”转身跑到另间屋子找稀罕吃的去了。小三德子抱柴点火,小二德子捣着水缸里的冰,破冰取水往铁锅里舀。德旺用衣角抹着两个酒盅,一个劲儿地拍着何太厚的大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老何呀……”
几杯酒下肚,几个徒弟的杂合面嘎嘎汤做熟了,何太厚端起海碗,“突噜突噜”喝得脑门子冒热气,“哎呀,有了这碗杂面汤,跑个百儿八十里没事了。”
听老何的意思还要走,德旺撂下海碗沉下脸来,“这大雪天,你不能走,我还没跟你唠扯够呢。”
何太厚跟他解释:“我有桩心事放不下,必须到天津走一趟。”
德旺望望外头,漫天大雪越下越猛,便说:“七十多里地呀,要去也得等雪停了。”
何太厚乐呵呵的说:“下雪好啊,来无影去无踪,省得人牵挂。”
何太厚正欲下炕,小四德子在门外喊:“出来个人搭把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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