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远目睹杨兴匆匆而去,突然站起身子,满室走动起来,只觉心中蹩着一股莫名的怒火,顺手抓起几上一双玉瓶,摔在地下,砰然一声,一双白如凝脂的玉瓶,摔的片片碎裂。
他似是发了狂性,飞起一脚,踢的桌倒椅翻。
突然间,传过来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柳大侠。”
柳远抓起了一张木椅,正待投掷出手,忽听呼叫之声直钻耳中,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一股无形的暗劲,敲在心上一般。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气度从容,神态潇洒的青衣人,卓立在客室门外。
他脸色十分平静,看不出怒意,也不见笑容。
柳远怔了一怔,喝道:“你是谁?”
青衣人道:“在下杨梦寰。”
柳远喃喃自语,道:“杨梦寰,杀了我的父母,霸占了我的妻儿……”脸上是一片茫然神色,似是在回忆着一件往事。
杨梦寰缓步走入室中,说道:“柳兄,咱们素不相识,此言从何说起。”
柳远双目凝注在杨梦寰的脸上,口中喃喃自语,语言含糊下清,杨梦寰也听不出他说的什么,但却发觉此人有些疯疯癫癫,心头泛起的怒意,顿然消失,正待查询真象,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冷漠清脆的声音,道:“杨梦寰。”
杨梦寰吃了一惊,忖道:好俊的轻功,我竟然没有听出声息,已被他欺近身后。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手执拂尘,面貌娟秀的道装少女,站在五尺开外。
杨梦寰打量了那道姑一眼、喜道:“原来是童师姊,咱们五年不见,师姊可好,小弟不知师姊驾到,还望多多恕罪。”抱拳一揖。
童淑贞拂尘一摆,冷冷说道:“不用多礼,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你。”
她内功强过那柳远甚多,虽受脑伤,但却不易看得出来。
杨梦寰听她的口气,似是含怒而来,心中大感奇怪,抱拳说道:“师姊有何指教,小弟愿洗耳恭听。”
童淑贞道:“你可是很喜欢我?”
杨梦寰怔了一怔,道:“咱们谊属同门,小弟对师姊素来敬重。”
童淑贞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杨梦寰道:“这个,这个……”只觉其言确难出口,这个了半天,仍然是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
童淑贞接道:“如不是那沈霞琳从中破坏,”你是定然会娶我了!”
杨梦寰脸色微微一变,道:“师姊这番话小弟甚是不解,沈师妹天真纯洁,胸无城府,她如何会破坏师姊呢?”
童淑贞脑神经虽然受了伤害,但因她内功精深,不似柳远那般严重,看上去神志仍甚清醒,仰脸望天,呆呆出神。
只听柳远大喝一声,双手一挥,一张木椅,直向杨梦寰身后击去。
杨梦寰身子疾转,右掌疾快伸出,抓住了击来的木椅。
但见人影一闪,柳远纵声扑了过去,口中狂呼大叫,道:
“杨梦寰还我妻儿。”
杨梦寰身子一闪,左手一转,抓住柳远的脉门,道:“柳兄和在下素昧生平,定是受了别人的欺骗,如若柳兄能据实相告经过之情,兄弟或可略尽棉薄。”
柳远脉门被杨梦寰扣住,全身的劲力用不出来,但心中的激动、愤怒却是愈来愈重,双目尽赤,直似要喷出火来。
杨梦寰缓缓放下手中木椅,接道:“兄弟亦曾听过长沙府神刀柳远之名,乃是慷慨侠士,不知柳兄是否就是长沙的神刀柳远?”
但闻童淑贞高声说道:“这人疯疯癫癫,杀了算啦。”拂尘一抖,疾向柳远点了过去。
杨梦寰拉着柳远,疾快的闪向一侧,随手抓起了放在身刚的本椅一封拂尘,只听砰的一声,木椅被童淑贞手中拂尘击中碎裂了数块。
童淑贞击碎木椅并未停手,左脚向前踏一步,拂尘一抖,笔直的点向柳远。
杨梦远大喝道:“师姊手下留情,此人神智混乱,只怕是受人教唆而来,真象未明之前,岂能随便伤人!”
说话之中,童淑贞手中拂尘已然攻来了三招,而且一招比一招凌厉。
杨梦寰挥动手中残破木椅,封架童淑贞凌厉的攻势,那拂尘虽是柔软之物,但经童淑贞贯注了内力之后,力道十分强劲,杨梦寰手中木椅,每和那拂尘接触一次,木椅就碎裂很多,眨眼之间,杨梦寰手中的木椅,只余下一节椅腿。
只听童淑贞冷笑一声,道:“好啊,你要维护他,我偏要杀了他不可。”手中拂尘一紧,攻势更见猛锐,划空带起一片尖啸。
这童淑贞武功的高强,大出了杨梦寰意料之外,被迫的连连后退,心知再这般打下去,不但难以兼顾柳远的安危,就是自身,也难保不受伤害。
那柳远被杨梦寰扣住了腕胀要穴,全身的劲道,一点也用不出来,全凭杨梦寰的腕力带动,让避那童淑贞的拂尘,更是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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