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通情
&esp;&esp;◎“阿骊,你别不喜欢我”◎
&esp;&esp;仿若听不懂他的话外之意,采薇睨他一眼,又放下手将脸遮住。
&esp;&esp;双手重新负到后腰,她道:“能让樊封这么多年都不杀不动的,温丞相也是头一个。”
&esp;&esp;男人哂笑:“就是不知公主大殿大难不死,还特地来寻本相是所为何事?莫非,是想找樊封报仇?”
&esp;&esp;冷哼一声,采薇淡淡道:“为何不行呢。”
&esp;&esp;朝温彪走近一步,她边走边说:“本宫脾气不好,睚眦必报,既然樊封敢跟本宫如此玩,那不妨让这场游戏扯得更大些,温丞相要来试试吗?”
&esp;&esp;目光掠过她的身躯,温彪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数年前的光景。
&esp;&esp;平心而论,先帝的九个儿子虽各有所长,但要真放在一起比较,怕是谁也不如眼前这位有心机有盘算。
&esp;&esp;那些人不过是为了成为九五之尊才争的,是为了那些能看得见的好处。可只有眼前这位,是为了争而争,她是个恶劣至极的人,是在享受争夺的过程。
&esp;&esp;他其实也臆想过,若是当年樊封没有站在姬未沉身后,大玉的龙椅上,怕是就已经坐上首位女帝了。
&esp;&esp;想到此处,他眼神变得复杂,还含了些许笑意:“你只想同樊封掰旧账?”
&esp;&esp;“事成之后,皇权归你,本宫只要樊封的命!”
&esp;&esp;得了满意的答复,温彪再度大笑:“既如此,本相就很是期待了,毕竟樊封的死法,本相也很有兴趣为殿下出谋划策。”
&esp;&esp;夜风燥热,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还有两只振翅而飞却不小心撞在一起的夜莺。
&esp;&esp;因温彪不喜欢黑夜,每到黄昏结束,丞相府的大小角落都会挂上灯笼,光线虽淡,却抵不过数量实在是多。
&esp;&esp;光晕沾染到衣摆上,影子也变得诡谲。
&esp;&esp;从丞相府出来后,采薇不紧不慢地摘下斗笠朝前走,清澈的月晖洒在五官的轮廓上,为这张脸镀上一层难得的圣洁色泽。
&esp;&esp;有人紧接着靠近,自然而然地接过斗笠并夹到腋下:“殿下,您当真对皇位没心思了?”
&esp;&esp;采薇面色如霜:“且先让他们争争,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esp;&esp;说罢,视线瞄向另一处。
&esp;&esp;年轻男子一身墨绿,以左腿压右腿的姿势坐在树上,一头长发松松垮垮地编成了厚实的麻花,就斜披在左边肩头。
&esp;&esp;他的手腕还拨着一串玉石手串,五官英俊潇洒,看起来也就十八九的年纪。
&esp;&esp;采薇仰头,有些不满:“下来,我不喜欢这样看人。”
&esp;&esp;树上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耸耸肩,一跃而下。随着他的动作腰带随之飘舞,借着月色刚好能看清上面的瓣鳞花图腾,这是南谷苗疆一族特有的图案。
&esp;&esp;落地后,幽暗却炯亮的瞳仁看过去,打在她身上:“见到人了?”
&esp;&esp;了无起伏的语调,不带丝毫情绪。配上那张苍白的面孔,全然不像个活人。
&esp;&esp;早就对他的独特气质见怪不怪,采薇继续朝长街的某个方向走去:“见到了,是个还算可靠的盟友。”
&esp;&esp;“……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樊封?”
&esp;&esp;静默着跟了几步,他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esp;&esp;采薇狠蹙着眉心看过来,许是被他的这句话吓到,连脚底下的交叠都被暂缓。
&esp;&esp;她投出像是看痴傻儿般的神情,嘴角抽搐,冷笑一声:“我只恨不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当然,必须是我亲手杀的才算。”
&esp;&esp;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又想起这家伙的生平过往,终于还是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不是所有念念不忘的人都是喜欢,也有可能是恨之入骨的。”
&esp;&esp;这次换成男子皱眉,他徐徐道:“能值得一个‘恨’字,可见他在你心里已然是占据了了不得的位置。”
&esp;&esp;被他念叨得没了脾气,采薇没好气地道:“随你怎么说,反正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esp;&esp;“忘不了,”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勾带起缱绻笑意:“毕竟,谁让我喜欢你呢。”
&esp;&esp;—
&esp;&esp;回到王府前,荆微骊对连灿再三交代。
&esp;&esp;四遍如出一辙的警告落入耳郭,连灿满脸疲倦:“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跟他说的,我又不是他派来监视你的谍子,干嘛这么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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