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篓里。转身又拿起桌上的那杯蜂蜜茶,端到他面前:“喝了。”
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陆沛也渐渐面露愠色,微微仰头眯起双眼看向赵曼曼,见她表情一脸凝重,拧起眉冷声说:“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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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把这个喝完。”赵曼曼不惧,执拗地将茶杯举着,今天非要让他喝完不可。
陆沛有些心烦,转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急躁地想将它点燃,却忽然想起一整盒火柴都被赵曼曼丢进了废纸篓。烟抽不了,陆沛便更烦躁,于是他生平第一次从废纸篓里捡回火柴,迫不及待地划了两下,却没有成功点燃。这让他更加不耐,想要点燃第二根火柴,却再次被赵曼曼一举夺下。
将茶杯放回桌上,这次赵曼曼直接打开窗户,将整盒香烟和火柴丢了出去。晚风从窗口灌了进来,没有丝毫沁凉,却平添了不少闷热,热气轰在脸上,让赵曼曼一下感觉有些眩晕。
稳住身子,将窗户关好。赵曼曼又转身端起茶杯递到陆沛面前,固执地说:“你今晚喝了不少酒,把这个喝了,可以解解酒,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难受。”
在陆沛的眼里,赵曼曼一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的纯真和美好都是令他羡慕的,她的善良和直率都是他想保护的,而她的年轻和活力都是令他不安的。或许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身上的魔力,但他是个男人,他知道这种魔力是会令男人为之迷恋、疯狂、沉沦以及想将之独占的。
此刻的赵曼曼却让他忽然感觉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成熟且充满着魅力和内涵的女人,青涩的果子终于迎来了鼎盛时期,浑身泛着诱惑因子。
她的坚定和执着让他意外,他本以为在他说出第一句伤人的话时便会红着眼转身跑出去,一个人躲到房里哭鼻子。但她没有,她没有哭,也没有放弃,坚持不懈地让他喝下她端来的蜂蜜茶,他知道这是她新泡的。
她隐隐在生气,不,应该说她的确在生气。人说眼睛大的就是吃亏,什么心思都藏不住,一双大眼便泄露了一切。赵曼曼也是这样,明亮的大眼睛难掩愈加旺盛的火苗,可他却觉得她的表情很是可爱。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并不怪她,她和秦小飒之间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藕断丝连,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嫉妒,发疯似的嫉妒。他没有参与她的童年,亦与她飞扬的青春擦肩,他错过了太多太多,八岁的年龄差距犹如一根隐形的刺,刺穿他的不安。
尽管她在生气,但她仍是关心他的。刚刚那句话险些让陆沛缴械,他很想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哄她几句。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原谅他的贪婪。是的,他想知道她今天的底线在哪里,究竟还能容忍他的冷漠到何等地步。
想法一旦在脑海滋生,身体便不受控制。伸手将她的手臂推开,看着她稍显不耐:“我说不喝,你听不懂?”
赵曼曼身体微颤,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头似乎晕得更厉害了,却仍然坚持将茶杯送至陆沛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听懂了,但你还是得喝。”
“赵曼曼,我不是你儿子,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陆沛紧着眉头狠心说着,她的轻颤他自然注意到了,但却控制不住得想要激怒她,欺负她,变态地期待着她的大规模爆发,看她为自己愤怒,伤心,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相信她是属于他的,无论是身,还是心。
脑袋快要炸开,周围的空气闷得令她想要作呕。强忍着不适,赵曼曼再次将茶杯推近了一点:“你把它喝了,我就不烦你了。”
陆沛觉得自己很残忍,看着她几近苍白的脸,心却一横,抬手将她悬空举了半天的茶杯打翻。杯子失去平衡而坠落,与地板相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渣碎了一地,蜂蜜茶洒得满地都是。
赵曼曼再也无法忍受,眼睛一下变得通红,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她望着他,无声呜咽着,忽然张嘴说道:“陆沛,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你开心了?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现在满意了吗?”
说完笑笑,那笑看起来却无比凄绝,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她蹲□,当着他的面捡起一块块玻璃碎片,陆沛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捞起身紧紧搂住,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从自己怀中灰飞烟灭一般,将她完全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不住地在她耳边低喃:“对不起,曼曼,对不起……”
陆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内疚当中,直到发觉赵曼曼瘫软在他怀里,这才想起她刚刚看起来不太舒服。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度烫得惊人。将彼此间的距离稍稍拉开,陆沛摸着赵曼曼的脸颊,轻轻拍了两下:“曼曼,别睡。你发烧了怎么也不说,乖,先吃药,吃完再睡。”
将她拦腰抱起,看着她迷迷糊糊地呓语着,眼角还挂着泪,心里再次将自己骂了千万次。心疼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他何德何能,上天将这个傻姑娘赐给了他,他却这样糟蹋。……宝贝儿,以后不会了。陆沛在心里暗暗发誓。
将赵曼曼抱进卧室,放在床上。从保健箱里翻出体温计,给她量了□温,三十八度七,将近三十九度。这傻丫头居然一声不吭,陪着他闹脾气,等她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拿自己的健康当儿戏,简直不像话。
陆沛将室内的空调关掉,将卧室的窗户和门都打开,保持室内空气流通。看她这情况八成是热伤风了,早就跟她说过不要把空调温度打这么低偏不听,平时又缺乏锻炼,睡觉还喜欢踢被子,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忍不住揪了下她的挺翘的鼻子,在她迷迷糊糊间喂她服下两粒维C银翘片,又将裹着毛巾的冰袋压在她的脑门上。
空调停止运作后,室内的逐渐升温,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赵曼曼热得又将被子踢掉,陆沛一直守在她旁边,不时给她换毛巾和盖被子。见她实在热得难受,便起身去找扇子。
像小时候那种人手一把的芭蕉扇早已难寻其踪,像诸葛孔明手里的那种白羽扇更是难觅其迹。陆沛记得赵曼曼前几天带了两把奥运宣传扇回来,就扔在客厅电视柜上,塑料制品,看着就不结实,但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勉强凑合先。
陆沛半倚在床的另一边,手里扇着小扇子,低头看着睡得安静的赵曼曼,这下终于消停了。很不习惯她这样安静无害的样子,忽然无比想念她张牙舞爪的模样。
赵曼曼的烧是退了,陆沛却是几乎一晚上没睡。到了早上用热毛巾给赵曼曼擦了下汗湿的身子,换了件睡衣,他才眯了会儿眼睛,稍作休息。
中午醒来的时候,赵曼曼觉得浑身乏力,脑袋也沉沉的。看到和衣睡在一旁的陆沛,记忆便如潮水般汹涌滚至。
昨晚他太让她伤心了,先是莫名其妙地生气,然后又对她说那样冷漠到无情的话,最后还推了她一把!后来他又突然抱着她说对不起,大概是被她吓着了,活该!谁叫他那么欺负她来着。再后来她就没印象了,只知道脑袋疼得像是要爆炸。
越想她就越替自己感到委屈,顺手抄起一个枕头捂在陆沛脸上,狠狠地摁了几下,混蛋,捂死你算了,省得老是欺负我!
陆沛的睡眠向来浅,早在赵曼曼翻身之时他就已经醒了,只是熬了一晚上太过疲惫,懒得睁开眼睛罢了。果然是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从前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赵曼曼这丫头也真下得了手,捂了他半天还不见停,他倒是还能憋好一会儿气,但看她才生完病就这么折腾,想想还是不能让她太嚣张。
出手轻易将她制服,枕头被扔到地上,他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双手扣在头顶,轻吐一口气在她脸上:“病好了,有精神了?”
赵曼曼偏过头,哼道:“吹什么吹,没刷牙吧?口臭,熏死人了。”
陆沛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低头在她嫣红的唇上狠狠亲了两口:“就熏你。你是我老婆,不熏你熏谁?”
“哼,现在记得我是你老婆了,早干嘛去了?昨晚不知道是谁啊,拽得很呢,装十三。”赵曼曼气呼呼地说。
“随你怎么骂怎么打都行,昨晚都是我的不好,宝贝儿,我错了。看在我照顾了你一夜的份上,咱不气了,嗯?”陆沛压着赵曼曼,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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