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额靠在塌上,我不知道,这是否算是背叛;是否算是欺骗。
他私自启用了他管辖的死士,将戚夫人杀害……
一时间,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养了一条狗,长大了却发现它身形似狼。
“皇上……”
我抬眼:“进来。”
一人周身的黑衣:“长乐王回宫后,发现戚夫人已死,昏厥了过去,太医后至,长乐王醒后却如得了失心疯般将当日当值的宦者宫娥都拖出去杖毙了。”
我微微颔首,起身走近他的身旁:“十七,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禀皇上,臣从皇上是太子的时候,已跟着皇上七年了。”他是和刘建一批成为我死士的孩子之一,如今都长大了,他现在是刘建的副手。
我问道:“你成家了吗?”
他一个头磕在地上:“臣为主生,为主死,何以家为?”
我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现在天下未安,朕还不得不为黎民百姓,为四海安定殚精竭虑。但只要朕能得一日太平,你们就都入仕吧,朕提拔你们做官,到那个时候你们都该成家了。”
他头磕在地上纹丝不动,我却仍扑捉到了他撑在地上的手稍纵即逝的微颤。
我走过他的身侧,重重拍上他的肩:“给朕好好干。”
说着我便走出了大殿,耀眼的日光射来。
“起驾去长乐王府。”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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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只见长乐王府青焰荧荧,却没有人迹,偶尔看到的下人,都噤若寒蝉。
这个身体并没有金色的童年,自卑和怯懦,都是这个残留在脑中的记忆。它们相伴着如意如暖春般的自信和美貌,曾让躲在暗处的太子,艳羡不已。
我伸手止住他们报贺皇上驾到的长声,在寒风中一步步走向大殿的深处,恍如隔世。他之前尚居太太子位,如今却倏被勒令移驾出宫,在长安如一个寻常将相王侯,开门立府。
不过短短十年,流华倒转,我如今炙手可热势绝伦的新帝;而他则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
我甚至回忆不出,第一次见到他时不甘心又嫉妒的心情。就像我无法回忆起,当年对着心中敬慕的子房,跪在塌上请求他为我出谋划策的卑微与惶然;就像我无法回忆起,当时被韩信背叛时,那种痛彻心扉如临深渊的无措与羞怒……
白驹过隙如梦,人何以堪,日月冉冉。
这个名为长乐王的少年,看起来还似心思纯净,没有受过玷污。事实到底是怎样,我不得而知。
今日,我便是来查证,他究竟何人……
他是否也被长安污浊的片瓦、斑驳的琉璃、沆瀣横流涌动的暗潮,熏黑了心……
大殿中,思域中的故人音容杳去。
我轻推门而入,只见他发髻上一支碧簪,面色苍白呆滞,蜿蜒着清泪,就似我之前见他时一般。
我自从为帝登基以来,他似乎便没有断过眼泪。
他好似没有发觉我般,纹丝不动,直到我行至他身前。
伸手扶上他略微颤抖的双肩,却被他倏地甩开。
我心下挑眉,面上只是叹了口气道:“太妃薨了,朕一定会严查凶手,还请长乐王节哀。”
他抬起脸望着我,目光怔然:“凶手抓到了又有什么用?不就是几个替死鬼吗?真正的凶手位高权重,怎么会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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