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纪尘只好将前因后果对正德帝一说,正德帝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嗯,念你此举实是为公,朕就不追究了,但是,你绝对不能泄露我的身份,还按老规矩,叫我黄三儿。”
“皇上,怎么也得叫您一声爷吧,臣可不敢叫您那个,回头您再用这个名头治我的罪,不成不成!”纪尘委屈。
“行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快起来吧!想不到你竟然也会到这风月场所里来,朕觉得挺有意思,你要是敢抗旨,朕罚你永远给我待在伏月楼!”正德帝装狠。
“……”纪尘无语。
其实正德帝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武贤竟然是武臣之子,多年未见,不光是长相变了,连气质都不一样了。
说起来武臣算是个军方出身,正德帝记忆里的武贤,还是又骨子武将的傲气劲儿来着,身手也不错,体格也很强。
没想到,再见的武贤,竟然比文弱书生看起来还要弱,这变化也太快太出人意料了。
纪尘和正德帝在这边儿特意压低了声音聊着,隔壁的武贤却没有闲着。
现在诸事已定,也该是时候练习下吉他找找手感了,其实他前世也不过是个刚要高考的学生,对于俱乐部啊、酒吧啊、pub啊……印象也只是停留在电视层面上。
如今照猫画虎,心里也不是十分笃定结果会有多好,但是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在帮到胡氏姐弟的同时,还能让这些姑娘们找到新的人生路,他还是挺开心的。
摸着熟悉的琴弦,武臣想到了很多,可偏偏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儿,默默感慨了一番,手指轻拨,琴弦出清脆的声音,在共鸣箱里震颤,来回冲撞着底板上的音梁。
像流水一样清脆细腻,充满空气感的圆润音色,传了出来,正在交换情报的正德帝和纪尘突然愣了,有人在弹琴吗?怎么这音色如此饱满,完全不像平日听的弹拨乐器音色。
木吉他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就传遍了伏月楼第二层,那曲子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激荡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出去,房门一间间由近到远地被打开,姑娘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
“武小爷又有新曲了,啊,听起来好舒服啊!”
“是啊,武小爷的曲儿总是那么特别,能天天听就好了。”
“武小爷唱的才叫好呢,每次听了都让人好感动呢!”
“咱们也就只能想想了,你看人家胡正媛,总是和武小爷形影不离,看着就让人嫉妒。”
……
吉他声舒缓又清脆,随着人们的谈论,从二楼蔓延到一搂,最后,竟然连施工的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头寻找着音乐的来源。
兰雀儿从后院儿原本强子的房间出来,倚着门框,抬头望着二楼武贤房间的窗户,眼神复杂,忽然一柄飞刀,扎在头顶门框上,上面还插着一封密函。
凝重地取下密函,看了一眼,叹息一声,皱着眉头,转身回屋了。
现代旗袍的定制,武贤很满意,胡正媛虽然有点儿觉得这制服太过不合礼仪,不过闪着精光的眼睛,视线从来没离开过那身专门为他订制的粉色旗袍。
终于,一切工程完工,在耗费了一万九千多两银子后,一切都准备妥当,经过了一次伏月楼全体简单的庆功宴之后,伏月楼重开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晚上。
黄三儿和强子与纪尘三人的关系,展的非常迅,如今三人都已经住到同一间房了,要是多心点儿的,还得以为他们……你懂的。
三娘很担心,伏月楼之前虽然经营状况不算很好,可是总算是勉强能够维持,可如今投入了这么多,又做了这么大的改动,以后究竟如何,却还未可知。
“说实话,武小爷你究竟有信心吗?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悬呢?”三娘已经有点儿醉意了。
“其实臭小子这么做,我也不认可,不过他爹有钱,要我说臭小子你赶快先找你爹商量下,看以后该咋填补亏空的好。”纪尘风凉话说的很到位。
“其实姐夫就是冲动了,我们现在手头,就剩下几千两银子,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可能算是一笔巨富,可放在伏月楼的开支上,恐怕……”强子也不无担忧。
“公子,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成败,我都会跟你一分担。”胡正媛的话说的很坚定,可是听起来,也知道她并不是多有信心。
“我觉得别个人,不菲稀饭则锅东西类,里左儿以前字少还有女娃儿口以造揽阔人类,如今不做左思儿,万一亏了类?”连兰雀儿都有些不看好了。
“你们不早说,钱都扔进去了,还想让我咋弄?一个个都马后炮,蛋用!”武贤话里不满,可语气却是满不在乎,甚至有点儿小小的自信。
“行啦,记得明儿晚上都加把劲儿就好,咱们且行且看!”这是这次庆功宴最后一句话,由武贤贡献。
是夜男男女女,皆是烂醉,唯一清醒的,大概就是伏月楼新设的收银台上那只貔貅,整夜没有合眼,额,合眼的话,可就吓人了。
第二天一上午,没人出屋,各个要么在床上蒙头大睡,要么就聚到一块儿谈天说地,看起来都不怎么介意今晚上的成败。
可是,整个伏月楼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气氛,每个人做任何事儿都心不在焉,就连睡觉的都睡不安稳。
夕阳西下,整个苏州城都罩上了一层血红的残阳,街道上行人渐少,千家万户炊烟四起,好像只有伏月楼,刚刚开始热闹起来。
忙三火四地到处乱转,伏月楼从上到下都好像有说不尽的事儿要做,可是人们手里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有的忙才怪了。
黄三儿被武贤分配到后勤,和强子一组,主要负责各种物资的调配协调,纪尘负责各项出入账的记录和收工后的核对。
三娘带着一众不用表演的姑娘们来到门口,点燃爆竹,巧笑嫣然,候着邀请的嘉宾和自来的贵客们上门。
夜色渐深,兰雀儿没有听从武贤的安排,躲在后院儿,摆弄着一只布袋和一个罐子,布袋偶尔蠕动,罐子里腥臭味逼人,后院儿连蛐蛐儿的叫声都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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