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踏进了灰尘里,腿不够长的祝山乾只能在后面跟那位妇女一起愣愣地看着。唐拾蹲下身在废弃的木料里找了半天,朝祝山乾丢过来一个什么东西。
祝山乾手比眼快,在看清楚之前抢先接住了,昏暗的灯下一看才发现是一只死透了的老鼠,不知道被谁开膛破肚,肚肠里密密麻麻爬满了蚂蚁,已经泛起了绿色,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他当即胃里反上来一阵酸水,惊得把老鼠甩了出去。
刚抬头又看见唐拾带着老鼠腐臭粘液的修长手指又伸了进去,扯出来一块黑色的木板,再次丢了过来。
祝山乾又手贱地接了,这次以比扔死老鼠更快的速度丢了出去。
黑色的木板落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祝山乾能感觉到老板的心情在接触到死老鼠以后肉眼可见地阴沉了几分。
唐拾直起身看着哆哆嗦嗦的祝山乾,把手擦干净,评价道:“扔这么远你怎么不去国家队当铅球运动员呢?”
他隔着纸巾捡起那块木板,看不出什么材质,凭外形却很明显能判断出它是什么,他把木板翻过来,之间上面雕着一朵的莲花,用金漆染了色,金莲上方用鲜红的朱笔写了一个名字。
“请问您女儿叫殷思露吗?”唐拾平静地问。
话音刚落,一阵风袭来,“邦!”一声,门关上了。
妇女看着他手里的灵位,脸色苍白,腿一软差点没站住,嗓音变得格外尖利:“谁……谁要咒我们家露露啊!”
老楼供电很不稳定,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整栋楼寂静无人,只有穿堂风一阵一阵的,祝山乾盯着那块牌位,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一股寒意慢慢从后背升起。
楼下乍然传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阿姨,你不是说楼里没住人吗?”祝山乾被吓得有点紧张兮兮的。
“哎,是我男人回来了,他平时不是这个时间到家的。”妇女也有点茫然。
脚步声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在狭窄的楼道里反复翻腾。
两个人。
唐拾把牌位丢到了祝山乾手里,低声嘱咐道:“藏好。”
祝山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在老板极具压迫性的眼神中默默把牌位塞进了风衣外套里,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穿这件衣服了。
女人的丈夫首先出现在视野里,身上的蓝色夹克沾满了油渍和土灰,咬着烟头大声跟身后的人说笑。
他身后跟着的人却出乎意料地干净。
从内到外的干净。
老实说唐拾对一切干净的东西都有好感——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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