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漱很快将棋盘和棋子都准备好,周阮玉移步窗边,就着窗边的一抹春色,拂着微风,便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自己与自己对弈了起来。
坐在窗边的人,一根白玉簪挽着墨发,几缕碎发调皮的随着微风拂动,不时地贴在面上。
许是棋子行至末路,左手指下意识地缠绕着一缕头发,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执着一颗黑子,手肘撑在榻上的小几上,黑色的棋子,显得指若葱削的手更加白皙,周阮玉眉头微簇,面色带着几分懊恼,红唇微张,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几上的棋盘,仿佛怕错过了什么。
季楠钧迈进房门见到的这样一番光景,心中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只觉得一阵暖流冲遍全身。
站在周阮玉身边的阿絮率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季楠钧,正欲行礼,便被季楠钧阻止了,见此阿絮很有眼色的默默退了出去。
周阮玉毫无发觉,只死死看着眼前的棋子,很是懊恼。
这珍珑棋局困扰自己良久,自己前世也是经常下棋,自己与自己对弈,不时地转换思路很是有趣,每当突破一个瓶颈,那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曾经支撑着自己许多无趣的时光。
前世的自己成亲后不久就破了困扰世人良久的棋局,今日再摆棋盘突破瓶颈后没想到又遇到了新的困难,只顾着解棋局,太过投入,连午膳都没胃口吃,竟也不觉得饿。
正当周阮玉想着今日要不要到此为止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过自己手里的黑子,落在棋盘上。
周阮玉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那落子的位置,甚是巧妙,只觉得黑子绝处逢生,处境豁然开朗,困扰了自己半日的困局一下子就解开了。
周阮玉抬头看向季楠钧,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眉眼弯弯,仿佛是一个得了蜜糖的孩子,语气间也不自觉带了些女孩子的娇俏。
"夫君回来了,今日事务可繁忙?可是累了?回来怎的也没人通报一声!"说着便起身脱去了季楠钧的外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季楠钧也伸手配合着。
季楠钧看着眼前带着些孩子气的周阮玉,抬手将周阮玉胸前的几缕发丝拂到背后道:"第一日上朝,倒也没什么大事,所以便回来得早了些,看夫人下棋下的投入,便没让人打扰。"
如今已是成亲第四日,周阮玉在所有人面前一直都是名门闺秀的样子,跟自己似乎也带着些疏离,如今面前的周阮玉好像揭去了外面的一层伪装,无意间露出真正的自己。
季楠钧接过周阮玉润好的巾子,擦着手,状若无事的开口"听下人说,夫人今日没用午膳?"
提及此,周阮玉便想起昨夜的事,面上不觉浮上两片红霞,糯糯的开口道,"今日早晨起得晚,早膳用的便也晚了些,到午时腹中还很饱,便没传膳,刚好夫君今日回来得早,一块用晚膳刚刚好。"
季楠钧又开口道,"今日我去祖母那里替你告假时,祖母体恤,说你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去请安即可,其余时间便不用请安了,大夫人那里也一样。"
周阮玉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近一头的男人,有些不安"这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大夫人可会不高兴,会不会让夫君难做?"
季楠钧低头看着面色不安的周阮玉,嘴角一提,握住面前的柔荑道,"夫人放心,再过几日,陛下赐下的宅子就修葺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单独立府后也是如此只初一十五请安即可!"
"对了夫君今日向祖母告假,是如何跟祖母说的?"
看着周阮玉羞涩的面容,开口:"我只和祖母说你昨日回门染了些风寒,身体不适怕不便出门,怕过了病气!"
周阮玉有些不好意思,便将此话题揭了过去。
酉时一刻便让下人传了晚膳,两人今日仍在小凉亭用的晚膳……
用完晚膳两人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季楠钧开口:"下个月便是陛下寿辰,陛下已经下旨命岭南王进京,估计再有半月便可入京了。"
是了,下月就是陛下寿辰了,再有半月小姑姑就可以回来了,就是这次回京,小姑姑不知自己身怀有孕,在宫中拜见皇后时不小心被不知何处来的狸猫冲撞,险些流产,后来胎儿虽保住了,却是早产,导致自己的小表弟自小便带有不足之证,从小体弱多病,小姑姑也因生产伤了身子。
前世并未发现有何不对,只是现在想想事事露着蹊跷,皇后宫中向来戒备森严,年幼的七皇子怎么会和狸猫突然出现在皇后宫中,为何没有奴才加以阻拦?狸猫又怎么会直直的冲向怀孕的小姑姑?这一切针对的到底是小姑姑,还是小姑姑腹中的孩子。
周阮玉转念一想,心下便有了猜测,陛下的子嗣中二皇子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三皇子更是膝下空空,无儿无女,其余的皇子皆年幼未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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