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床,你没有这样的床吗?”
初见面的时候,小老七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如今自己也有了副棺材做的床了。
别说,只要心里不慌不怕,就像小老七说的那样,棺材里头其实挺舒服的。
那包萤石粉,本来是留给自己用的,没想到会在山里又遇到梅小姐,只好给她用了。
好在小老七追着梅小姐去了,不论怎样,自己的棺材和梅小姐极有可能将去同一个地方,小老七最后一定能找到自己的。
一时想到小老七,心里安慰许多,也觉得棺材里并不是很可怕。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生机勃勃的人,难怪能让朱季川念念不忘。陈南山若是知道小老七是个姑娘家,又会是什么反应。
但一时又想到阿辞,不由得心痛得很,想着她当年便是这样被人一路运出城,在黑暗中耳不能听眼不能看,若是再……
如今,他只盼阿辞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
棺材外的声音他都听不见,小老七夸他是个好聋子,不知道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不辨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方,李昱白抱了一丝希望,若是棺材板子打开的时候,有没有可能……可以看见阿辞的脸?
这次停留的时间有点久,之后再动起来时,速度也慢了许多。
不知是路上的路况不好,还是在等什么。
在他感觉他的床变得空气十分稀薄的时候,他再次伸手叩响了棺材板子,还问到:“外面有人吗?”
棺材停了,又被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微凉的风带着细雨丝一下就从小口子那里灌了进来,新鲜的凉意让他的鼻子很痒。
李昱白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口子那里出现的人脸立刻退开了。
“抱歉,”李昱白说,“失礼了。”
是穿着孝子服头上围着圈草绳的一个中年男子。
从没见过的一张脸。
这个孝子什么都没说,只给自己喂了口水,很快就把棺材板子盖上了。
就这一会功夫,李昱白看到了阴沉沉的天空,还有带着湿意的风雨。
四野都是水,整个队伍是淌在水里行走着的,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要去往哪里。
很快,他的世界又只剩一片沉默的漆黑。
但他心里是有希望的,他离阿辞更近了。
……
“娥姐,伍叔一直没回花船,会不会是那边出事了?”青鸾在花船上翘首以待,心中忐忑不安。
“外河涨水了,”娥姐说,“伍家沟那地势高,涨不到他那去,估摸着大约是被拉苦力去修堤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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