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快破门而入了!”他忍不住大叫道。
他朝下面的冷冻舱望去,只见汤姆一脸惊诧;从士官长镜面面罩的反射中,萨姆看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萨姆冲向警报器,在最后一刻发出了警报。紧接着,安全门被炸成了一片四溅的火雨钢液。
他听见等离子枪一声鸣响,马上感到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穿了个洞。他的视线模糊了,摸索着去感觉伤口,只见双手沾满了黏稠的血浆。一点也不疼,他想。应该会疼的,不是吗?
他感到恍惚、迷惑。他隐隐约约瞥见一串动作,几个全副武装的身影拥人观察室。他置之不理,一心只想着妻子的照片——已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不知怎么掉到了甲板上。他跪倒在地,挣扎着去摸索那张照片,双手不停地颤抖。
他挣扎着接近了照片,视界却越来越狭窄。明明只差几英寸,却仿佛有几英里。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妻子的名字在心间久久回荡。
萨姆的手指刚刚碰到照片边缘,突然一只战靴一脚把他的手死死踩在地板上。良久,一只爪子抓起了地上的照片。
萨姆虚弱地咒骂着,奋力想面对敌人。这个异形生物——一个精英战士——歪着头迷惑不解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影。精英战士头一低,好像第一次注意到萨姆一样:这个人类还想着要拿回照片。
精英战士依稀听见汤姆用悲愤的声音呼喊道:“萨姆!”
精英战士拿起等离子枪对准萨姆的脑袋,开了火。
士官长勃然大怒。圣约人部队已近在咫尺,一个普通士兵刚刚被杀害。他恨不得爬上观察台,痛击敌人——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必须赶往舰桥。
冷冻舱技术兵打开舱门。“快走!”技术兵叫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鬼地方!”
士官长跟着他穿过舱门,一路沿着通道前进。突然,一声爆炸将下一扇门轰得粉碎,技术兵残缺不全的尸块被抛向通道深处;爆炸也让士官长的护盾一闪。
他心里回想了一遍翠鸟型战舰的路线图,后退两步。他屈身越过两条供电管线、来到对面灯光昏暗的维修通道。警戒灯频闪不止,警铃大作。第二声低沉的爆炸响彻整个通道。
他继续前进,跨过一具船员的尸体,进入下一节通道。
士官长看到一扇舱门上的安全面板依然闪着绿光,立刻上前。不料他又遭遇了第三次爆炸,幸好盔甲抵消了冲击波的威力。
他强行打开一扇半熔化的舱门,看见左边有个出口,听到有人在尖叫。一个船员正用他的随身武器开火,攻击一个士官长看不见的目标——这时整个甲板颤抖起来,一枚导弹命中了“秋之柱号”的船体。
士官长弓身穿过一扇半开的舱门,看见一发能量束射穿了刚才那个船员的胸膛,其他人则在奋力还击。圣约人部队回头穿过一扇舱门,被迫撤退到一间相邻的舱室里。
一片混战之中,船员们已尽全力将登舰敌人逼退到气闸门,或者把它们困在互不相连的舱室里,以便各个击破。
士官长没有武器,而且凯斯舰长已经命令他赶往舰桥,他别无选择,只好跟着指向标,躲过遍地开花的炮火,一路前行,穿过一条漆黑的快捷通道——圣约人登舰部队一定把这个舱室的照明系统弄短路了——结果他差点儿和一个圣约人精英战士撞个满怀。
那个精英战士的护盾闪了一下,接着又惊又怒地咆哮起来。士官长蹲下,刚准备迎接精英战士的冲锋,又立刻趴下,因为陆战队火力小组的突击步枪扫出一阵弹雨向精英战士袭来。暗紫色的血浆四散喷溅到舱壁上,精英战士倒地蜷缩成一团。
陆战队向前推进,扫清这个区域的敌人,士官长向小队长点头以示感谢。然后他转身疾速向通道跑去,一路直抵舰桥,以免节外生枝。
他从舰桥的主观察窗向外眺望:一个模样古怪的环形物飘浮在巡洋舰外,这立刻引起了池的好奇。毫无疑问,舰长会告诉他一切。他向舰桥中心区域的舰长操控台大步走去。
形形色色的太空舰队人员缩在各自的控制台前,努力控制着遭受围攻的巡洋舰。他们有些在和最后一拨撒拉弗战机交火;有些忙于计算飞船的损毁程度;还有一个表情冷峻的中尉,正在利用舰上的环境调节系统,把圣约人占领的舱室全部抽成真空。有些敌军自带供气装置,但也有不带的、真空会好好“招待”它们。这些舱室里可能也有自己人,甚至是中尉自己认识的战友,但她实在是爱莫能助。就算她不下手,圣约人也会杀了他们的。
士官长非常理解这种情形。与其落入圣约人之手,还不如在真空中痛快地解脱。
他看见凯斯站在主战术显示屏前,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屏幕,特别是那个古怪环形物的巨大身影。
士官长打了个招呼,“凯斯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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