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垣对上她的眼神,虽然不想情绪外露,却仍不禁笑道:&ldo;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连针刺手指都不怕,那牛毛一样的银针,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rdo;
琉璃大恨自己不能开口,不然的话,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脸上头上被扎的跟刺猬一样,到底是怎么个&ldo;不在话下&rdo;。
范垣望着她恨恨的目光,越发笑道:&ldo;我?我是不能够的,我又并没天生痴愚,也非聋哑,当然不用去扎针了。&rdo;
琉璃见他居然像是自己的心里虫儿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惊讶之余,便朝上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不防范垣凝视着她的神态举止,想控制自己不去仔细打量,但是眼睛却总不由自主地瞥过去,只是每多看一分,那惊心动魄的感觉就也更多一分。
实在是太像了,种种的小细节,娇嗔,愠怒,委屈……假如不是顶着温纯的脸,几乎就是栩栩如生的陈琉璃在跟前儿。
范垣慢慢地转过身,强让自己不去看她。
琉璃见他突然默然地回过身去,不知如何,便走过来,伸手轻轻地拉了拉范垣的衣袖。
范垣一颤,垂眸望见拖着自己袖子的那纤柔小手,瞬间,有泪撞上眼眶。
琉璃没有开口,但在范垣耳畔心上,却明明响起陈琉璃的呼唤:&ldo;师兄……&rdo;
范垣无法再站下去,他仰头悄然地深深呼吸,道:&ldo;我还有事,先回去了。&rdo;
将袖子从琉璃的手中轻轻拽出来,范垣迈步往前,一径地去了。
身后,琉璃呆呆站在原地,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隐隐知道范垣是不高兴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他不快,难道是方才的白眼太过藐视,所以惹怒了他?
想来也是,她一见到他,不知不觉就想到昔日在陈家跟范垣相处的种种,便流露出昔日的任性跟放肆,但是……但如今的范垣不是当初那个白身少年了呀。
琉璃暗自后怕,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心想:&ldo;下次见了师兄,我、我一定要对他恭敬些,不能再忘形啦!&rdo;
且说琉璃正在呆想,突然身后有人说道:&ldo;我当是谁,原来是纯儿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do;
琉璃听着声音耳熟,回头看时,却不由怔住,原来竟是上次见过一面的长房范承的表兄王光。
一见到他,琉璃想到上次的遭遇,低头便想走开,不料才往左一步,王光便也随着往左移动将她拦住。
王光笑道:&ldo;妹妹走的这样快做什么?方才不是跟四爷相处的很好么?就跟我也多亲近亲近如何?&rdo;
琉璃没想到他竟然看见自己跟范垣相处,却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总不会也听见了范垣说话了吧?
正在心惊,王光盯着她水光氤氲的双眼,突然不怀好意地说道:&ldo;都说是个痴儿,可你倒是知道哪条大腿最粗,又或者难道你并不痴愚?不然,怎么就知道上赶着去巴着四爷呢?&rdo;
琉璃咽了口唾沫,跟这无赖下作的少年相遇,让她有点紧张,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
王光则看着她无知茫然的样子,心中更加蠢动。
原来今日王光去长房寻范承,两人闲话里,不免说起这府里的事。
王光因也听说了皇帝派御医来给温纯调治的事,就说起来,道:&ldo;外头都说皇恩浩荡,不仅对范府另眼相看,就算范家才上京的一个亲戚都丝毫也不怠慢。&rdo;
范承则笑道:&ldo;你们只是瞎猜,其实连我也不明白,我听父亲他们说,也许是四爷为了讨好大夫人,所以请太医来给她诊治,又也许真的是皇上皇恩浩荡,特意派太医来的,也未可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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