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降临,西北的荒漠又笼罩在漫长的黑夜里,只有那点点繁星,炫目地闪耀在高朗的夜空,为这寂静的长夜增添一丝色彩。
一堆篝火燃起,照亮着漆黑的夜,给这些旅人们带来一丝暖意。
林子阳端着一碗刚泡好的泡面,虽然肚子里已经空荡荡,但是他却无心尝一口。他望着依然靠在山丘的奎刚,他巨大的身躯蜷缩在那里,仍旧处于昏睡状态。
奎刚已经服下琉璃草一个多小时了,但是除了吞下琉璃草的那瞬间身体发生了异变,之后他却一直没有苏醒。所有人都清楚,琉璃草也没能救活奎刚,但是林子阳他不放弃,他认为奎刚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他的心脏依然在跳动。即使他没能救活奎刚,他也要守到最后,这也许是他为奎刚做的最后一件事。
“君瑶,你说,奎刚能救活吗?”林子阳站在奎刚面前,看着平静的奎刚。奎刚的迟迟未醒,让他开始动摇了信心。
君瑶背着手,站在林子阳身边,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说道:“别担心了,你看他不是还活着吗?如果不是琉璃草发挥了作用,也许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君瑶的话又让林子阳兴奋了,他看向君瑶说:“真的吗?奎刚他不会死了吧?”
君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默认了。
“太好了。”林子阳喜出望外地叫着,转瞬他又忧虑地说,“那他怎么还没醒来?”
“至于能不能醒来,那就要看奎刚的意志力了,琉璃草只是帮他解毒,但是他昏迷前好像心灰意冷,丧失了活着的信念,所以能不能醒来还是要靠他自己,我们只有等待。”君瑶说道。
林子阳听完君瑶的话,显得忧心忡忡,在刚才与奎刚对话中,他确实地感到奎刚有厌世的情绪。在那场对战后,他赢回了一个战士的尊严,也赎回了在林子阳这里犯下的错,面对死亡,他已经可以坦然。
但是,林子阳不这么想,他觉得奎刚的本性是善良的,一个善良的人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至少他觉得一个鲜活的生命不能在他面前终结。
他上前,靠近奎刚,手搭在他结实的臂膀,一道银白色的气流围绕着林子阳的手臂,气流缓缓流动,慢慢注入奎刚的身体里。
“子阳,你干什么?”君瑶看着林子阳有些惊讶。
“我要唤醒他,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在他内心没有活着的勇气了,我要用自己的气来温暖他,让他感知活着的勇气。”林子阳的浓眉紧锁着,眼神深邃而凝重,在他眼里生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
“子阳……”君瑶没有阻止他,她能理解他,只有经历了生死的人,才能理解生命的真谛。
给奎刚输完气之后,林子阳就感知到了奎刚表情的变化,他眼眸紧闭,眉心久久不能舒展,脸上的肌肉在抖动。他知道奎刚已经感应到了他的心,只是他还在挣扎,在寻找让自己活着的理由。
夜已深沉,冷风骤起。
林子阳疲惫地舒了一下腰,抖了抖已经站的发麻的脚。
君瑶察觉到他的倦态,关心地说:“子阳,我来看着奎刚吧!你回帐篷歇息吧!”
“没事,我不困,就是腿有些麻。”林子阳尴尬地一笑。
君瑶一阵“咯咯”地笑,然后说道:“你傻呀!站累了你就坐会儿吧!”
林子阳更加尴尬了,傻乎乎地挠着头,笑笑说:“对呀!”
笑过之后,他在奎刚旁边,靠着山丘坐下,然后说道:“君瑶,还是你去休息吧!今天你受了伤,耗费了太多的灵力,你回去养一养精神吧!”
君瑶还是背着双手,背对着林子阳,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然后转过来说:“我不累,我还是陪你等待奎刚醒来吧!这样我也安心一点。”
林子阳了解君瑶的性格,这种互相谦让的礼节,不谙世事的她是不会接受的,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禁一笑,说:“好吧!那你也坐下来休息吧!”
君瑶点点头,然后在林子阳身边靠着山丘坐下。
两人就这样坐着,沉默了一阵之后,君瑶突然说:“今夜的星星好美!”
林子阳被君瑶冷不丁的一句赞美怔了一下,脑子好像短路一样,答非所问地说:“是啊!月亮好美!”
君瑶回眸瞥了一眼他,微微一笑说:“今晚好像没有月亮。”
林子阳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尴尬的真想找个洞藏起来,不过君瑶没有给他太多压力,所以他转了个话题,说道:“君瑶,你是不是想家了?”
“也不是想,就是看到这样的星空,突然就感慨了。以前在幽云白山,我也喜欢这样看着星空。”君瑶双手托着下巴顶在膝盖上,仰头望着星空。
林子阳看着她的侧脸,转而也望向星空,赞美着:“是啊!这星星好美呀!小时候爷爷告诉我,这一颗颗星星就代表逝去的人,想念他你就望望这星空,就好比看见了他。”
“子阳,你想家了吗?”君瑶歪着头问。
林子阳沉默了,眼睛依然望着天空,但是君瑶能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于是她又说:“不好意思,我的话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我就是想我爷爷了,爷爷都失踪了三个多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挺想他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和爷爷开心的时光。”
看着林子阳多愁善感的样子,君瑶心中身有感触的难过,被解封了这么久,她时常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家人,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为了缓和这沉闷的气氛,君瑶突然说道:“那你就跟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有什么不开心的,开心的,你都吐出来,我来帮你分解忧愁。”
林子阳看着君瑶天真无邪的笑脸,内心顿时被感染了,他微微一笑,转而望向天空,指着北天一颗闪烁的星星,说:“看见了吗?那颗星星叫北极星。小时候,爷爷告诉我,如果你迷失了方向,夜晚可以根据北极星的方位辨别方向。人生也是如此,当你迷失的时候,总有一颗星星为你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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