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元神色微烁,此番告辞,他那身边的侍卫也一并过去了。
而廉幽谷呢,这时正爬到屋檐上头去扯那庙宇经幡,好生揩去上边灰尘,垫在拢堆的枯草上作床褥。她自己并非一定要卧榻而眠的,随便找根木头就可以在上头打盹儿。这样仔细将枯草堆成个小床的模样,是担心殷世煊不能和她一样,会睡不习惯。
瘦小的身子湿漉漉的,蹲在地上细细梳理着每一根稻草,像在用尽所有细腻去编织一床缠绵的云锦,不受任何人的打扰。殷世煊从外头回来,见这个清秀的背影尚在忙碌不休,一时难以失神。“廉幽谷?”
廉幽谷回头,脸上还挂着水珠,“夫君?”她秀气的小手拍拍身下的褥子,旋即兴奋喊道:“快来看看,小谷给夫君做的小床,随时可以睡觉的。”
少女的身姿就如含苞待放的木槿一般,玲珑又带有美妙的嫣然之色。为雨水浸透的这朵木槿,像浸润了透明的薄釉,微微露出花瓣中的蜜色,精致且娇媚。旁的人若看上一眼,心绪未必能自主所控。
“现下还不能睡。”殷世煊拧开视线,将那堆干衣物丢去廉幽谷的位置,慢条斯理道:“把衣服换下来。”
廉幽谷低垂着脸颊,耳根没来由地一红,“不……不需要啊,以前在房陵又不是没有过。”她伸手捏了捏那发烫的耳垂,貌状一本正经的回道。
身后的殷世煊没有说话,只是气息有些喘促。
半响后,只听他又道:“抓紧时间,那些侍卫来后便没有机会了。你身子才痊愈,这样睡去会再次着凉,你不想所有人受你拖累吧。”字里行间倒是有寒掺廉幽谷伤势的意味。
廉幽谷这下就不得听话了,憨憨接来那身衣物,又问:“那夫君呢?夫君你也不能这么着凉啊。”
抬头间,却见殷世煊早已无预兆的就褪去了外袍。剩留一件中衣的时候,恰逢廉幽谷问来这样一句话。他迎目而去,赧然笑过,便将上身的唯一一件衣物利落脱掉了。
宽厚而健硕的胸膛混合着烈日的气息,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了她面前。哪怕隔了那好远好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那麦色肌肤下,节拍放慢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廉幽谷当时就呆了!
尽管曾经对那壮实的胸膛有过无数次的幻想和揣摩,可真正一窥□□的时候,还是未想过会有这般撩人动魄的感觉——只感觉心脏都要爆掉了!
她慌急收回目光,手掌压在心口处,不敢随意乱动。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廉幽谷默默念诵着这阵子学来的圣人之言。一面不敢去看,一面去回想公孙煜对她的任何谆谆教导来压压惊。
末了,她咽喉一紧——老师好像没有教啊!
☆、孤处一室
廉幽谷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把湿衣换下的。大概是背对着殷世煊,然后硬着头皮装作不懂礼数,三下五除二就将湿衣胡乱解了。可至今手指仍在颤抖呢,她哪里记得自己装得像还是不像。
殷世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后头一声不吭的,就好像压根没有喘气一样。廉幽谷既不敢去看,也不知道那安静的末端究竟什么形势,真是慌得不能形容。
正以为那后边无人,廉幽谷扭回头去偷偷一窥,却破天荒的瞧见殷世煊衣衫完好地杵在那呢,然后一副别开了目光安安静静呆着的样子,眉目神色有说不清的奇怪。
“你……你……我换好了。”廉幽谷磕磕巴巴地提示了这么一句,后边的人依旧悄无声息。
好久,殷世煊才放开喉咙说了一句话:“那先睡吧。”然后就向她靠了过去。
廉幽谷心口扑扑乱跳,立刻滚到一旁的枯草上,特意给他腾了地儿。
殷世煊自不大喜由女人来照顾,这么多年来,纵使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还是尽力做好自己本分的事——面对他不想牵连入朝局中的无辜人,他总是站在他们身前,努力做好守护一职。
那廉幽谷呢?
“你睡过来。”殷世煊冷不然对她下了这样一道旨令,其中口吻几乎不可违逆。躺在枯草上的小人儿一惊而起,连连听话挪了窝。
这之后,殷世煊沉默无话,只是静静坐在草堆上,双眸望向庙外的雨线。
廉幽谷背对而卧,紧紧搂着瑟瑟发抖的身子,一对乌幽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附应雨点的节奏,仿佛一夜就能到天明。
这个浓厚且怪异的静谧氛围保持了许久,直到殷世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一直未有侍卫前来——这才开口去问廉幽谷的话。
“那帐篷是你带来的?”
廉幽谷果然没有睡着,哼唧应道:“是啊。”
“带这些做什么?”
“带着……给自己住。父皇不是判我流放嘛,我总要有栖身之地。”
难道她就打算一直住在这种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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