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施傅兴散值,他收拾好桌面,提着空荡的食盒准备离开时,突然被郭齐叫住:“施大人怎么走的这般早?”
施傅兴顿了顿:“下官已经做完今日的差事。”
郭齐不认同,他走到施傅兴的面前,严肃劝导:“其他大人都还未走,你我是新来的,更不应该急着散值,下官便决定再待半个时辰,以此来纂修史书。”
郭齐这人心眼多,被施傅兴拒绝后就看男人不顺眼,这是故意当着其他同僚的面,给施傅兴安上敷衍塞责的印象。
他刚说完,其他注意到动静的同僚便看了过来。
郭齐面上越发严肃,仿佛他是一个多么热爱工作的人。
不料同僚们却纷纷替施傅兴说话:“施兄和我们不同,他是有家室的人,回去自有那解语花捶肩捏背,热汤热菜的伺候,何必像我们几个孤家寡人似的在这儿浪费时间。”
“没错,要的家中有人等着,下官也早回去了!”
“对了,郭兄也有妻子吧,怎么不急着回去?”
郭齐一噎,他都活了三十多岁,和妻子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彼此相敬如冰,暗骂施傅兴装模作样,嘴上假意道:“呵,呵呵,下官想多修一会儿史书。”
这时候,施傅兴忽然开口:“郭大人今日份差事还未做完,所以不能走。”
一句话便把对方的谎话拆穿,众人闻言,都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郭齐:“……”
好啊,原来这个施傅兴如此阴险!
气得他面容有些扭曲,看起来,仿佛腹中绞痛一般。
正说着,消失一整天的学士从外面进来。
学士不惑年纪,脸上的表情永远不苟言笑:“今日施编修和郭编修来我们翰林院,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是为皇上做事,不如一起去仙鹤楼喝个酒,好好迎接一下。”
郭齐立刻站出来说:“好!”
施傅兴轻蹙眉头,他不太想去,外面的东西未有颜娘做的好吃,但记起邬颜的话,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下去:“多谢学士大人。”
于是,翰林院的一众官员,浩浩荡荡往酒楼的方向去。
这种场合,大家都是单纯饮酒,顺便拍学士的马屁,奈何学士是个严厉的性子,最不喜属下好高骛远,其他人在翰林院待久了都有所耳闻,只有郭齐,几次马屁没拍成,反而拍到马蹄上,后面变得杯弓蛇影,不敢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学士突然道:“蹴鞠赛在即,今日皇上给咱们翰林院下了旨意,写一篇颂词,这个任务就交给施编修了。”
施傅兴正在夹菜,闻言放下筷子,起身鞠了一躬:“下官领命。”
学士摆摆手:“已经散值,不必做那些虚礼,赶快坐下吧。”
一般来翰林院的新人,少则要做几个月,多则半年甚至一年的杂活脏活,施傅兴这个任务看起来虽然吃力不讨好,但却是能在皇上那儿露脸的东西,学士愿意把机会给他,倒是出人意料的一件事情。
不过其他同僚往年也都写过颂词,这次听到学士将任务派给施傅兴,也只是惊讶了一刹那,很快便转移注意力,看着满桌的美食流口水。
施傅兴不爱应酬,但对学士的提拔还是明白的,就算不明白,旁边郭齐灼灼的眼神,也能让他懂得,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
以至于先是想着任务本身,直到吃完饭,众人离开仙鹤楼时,他才想起来一件方才忽略掉的事情。
蹴鞠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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