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阳的出现,逐渐让这个案子背后的线索变得清晰起来。
从已经恢复的档案来看,这个人是个很激进的环保主义者,高中的时候作为学生会主席,曾经带领其他同学前往化工厂门口静坐,还四处撰写相关文章,语言激烈观点偏激。
从就医记录来看,他自幼患有过敏性哮喘和荨麻疹,对环境卫生要求很高,家人一次又一次为其搬家,但似乎对他的病症并没有好转。
十二岁开始,又因工业排污患上白癜风,外貌上的变化似乎让他的性格和精神状态发生了变化,日记中透露出多次被霸凌的经历,情绪状态自此一蹶不振。
再到后来,一些耳鸣、神经衰弱、偏头痛也一直伴随着他从未离去,大三时,自由抚养他的爷爷因为食道癌离世,在那之后不久,他就做出了无人机闯禁区的冲动之举。
俞一礼看着这人的就医记录,不禁叹息:“也是个惨人。”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裴向锦道,“我小时候经历过那次毒雾霾大爆发,一批同学去世了,还有一半同学受到影响之后影响了身体发育,畸形、佝偻,直接被环境淘汰了。”
俞一礼年纪比裴向锦小一些,对这场毒雾霾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有所耳闻。
“卧槽。”俞一礼惊讶道,“那E区那个……”
“对。”裴向锦打断了他,显然不想再提,“我那时候也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肺炎,好在底子比较硬,没落下什么后遗症,只能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痛苦,是我们那一代人的悲哀。”
他神情疲惫,想了想,还是点了支烟:“但这不是他可以滥杀无辜的理由。”
俞一礼沉思了良久,状着胆子把裴向锦嘴里的烟抽走了:“您还是少抽点吧,免得造成办公室局部地区空气重度污染。”
裴向锦瞪了抬一眼,也没说什么,只道:“现在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要知道那个所谓的意识留存技术,到底是谁提供的,有没有办法从外部切断。”
“末日轮”酒吧老板自焚事件已经确定为自杀,并且在网络上找到了所谓的遗书,大抵内容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希望家人朋友可以理解。
显然,这只是对方的一个障眼法,而选择自焚的原因也很简单——尸体烧毁后的皮肤组织发生了变性,现有技术无法分辨出是人类自然组织还是人造皮肤。
如果不是易鹤野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直觉机器在,警方几乎不可能把他和“非人类”联想到一起。
而很显然,哪怕是现在,易鹤野几乎已经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他们依旧没有找到可以定性的决定性证据。
对方确实是个十分狡猾的存在。
“我觉得,当务之急可能还是得先把蓝羊绳之以法。”俞一礼说,“他的存在对于网络环境来说,是个很大的安全隐患。”
裴向锦点头:“确实。”
相较于藏在暗处、偷偷进行着的禁术研究,蓝羊的危害现在是有目共睹的直白——
他现在还扎根在暂时被迫停服LIFE里,谁知道哪一天,他的魔爪就会伸向互联网的其他地方,残害更多无辜的生命。
“那个易鹤野不是说,要跟我们里应外合么。”裴向锦笑道,“问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了,叫他别拖我们安全科的后腿。”
此时,被人说三道四的易鹤野闷闷地打了个喷嚏。
“我吃了药了。”他狡辩道,“事实证明吃药根本不管用。”
“管用。”小羊飞过来虚空捂住他的嘴,“你一定是干了坏事被人骂了。”
易鹤野无语:“……那我还不如感冒呢。”
两人你来我往拌了几句,话题又回归到了正题:“你是说,那个叫马春阳的……”
“方春阳。”小羊纠正道。
“那个哔。”易鹤野换回自己熟悉的代号,“他是出于环保主义,干着一大堆破事?”
“谁知道?”小羊耸肩,“我只知道他想栽赃我。”
虽然SHEEP在网络上的名声早已经臭名昭著,但这跟他不愿意替人背锅并不冲突。
暗戳戳在背地里杀人使坏,说出去都得砸了SHEEP的金字招牌。
易鹤野搜寻着安全科给过来的资料,说:“我还记得他跟我说过,他很讨厌他创造的世界里有别人——这或许就是他的杀人动机。”
从资料上看,方春阳在四维的工作经历非常单纯,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投入到“理想乡”的构建之中。
最开始,方春阳便汇总了从各处搜集来的A区的视频、图画资料,根据那些片面的画面,构建出了丛林、海滩、草原等等,在A区以外已经绝迹的画面。
现在版本的LIFE也沿用了很多方春阳搭建出来的地图。
“无法进入A区,就创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A区。”
最开始,方春阳的团队设计出来的LIFE,更像是一款社交冒险类游戏,玩家利用全息技术身临其境地进入到地图中,体验这里逼真的一花一草。
可以说,这里算是方春阳给自己搭建的一个精神乌托邦,一个脱离污染、阴暗、暂时喘息的歇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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