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绵离开学堂才想起江砚也在,既觉得羞窘不想去见他,又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踟躇半晌,她猛地折步往回走,不料身后有人走来,两人撞个满怀。
“唔……”
姚芙绵额头磕到那人下颌,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被那人拉一把才稳稳停下。
“对不住……”她捂着额头赔罪。
此人是二房的二公子江显,江馥的嫡亲兄长。他一手捂着下颌吃痛一声,一手拉住姚芙绵。
“无妨。姚娘子可有受伤?”
“我无事,多谢郎君。”
姚芙绵与江馥走得近,江显略有了解,正欲开口问她何事如此匆忙,发现姚芙绵目光停留在他身后,跟着望去。
江砚正往这处走来。
此处是学堂去往各院的必经之路。
不需要问就已经得到答案,江显不明意味笑了声,留下一句“告辞”后离开。
姚芙绵仍站在原地,待江砚走到面前,她喊了声表哥,江砚只轻“嗯”一声,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并无停下来的意思,姚芙绵只好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表哥这几日可有空?”姚芙绵侧目去看江砚,缓声道,“上回表哥教我的曲子我已能顺畅奏出,想向表哥再学一曲。”
她最后弹的那次是请宋岐致帮忙听的,但姚芙绵认为没有必要说出来。
江砚目不斜视,声音不疾不徐:“世间琴曲千万,姚娘子不必非学我的曲子。”
“表哥难道真的不知吗……”姚芙绵停下,低头垂眼,软绵的嗓音带了几分委屈,“我为何想学表哥的曲子,表哥难道真的不知吗?”
江砚步伐止住,回身去看。
姚芙绵抬起眼,明亮的眸子带了丝丝水汽,直直望着江砚,额头还有方才撞到的一块红印,加上她低落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可怜。
“府中非仅我一人通琴,二房的江显亦擅长,你也可向他讨教。”
既姚芙绵与江馥关系交好,江显应当会乐意教她。
姚芙绵确实听江馥提起过江显琴技不俗,可她目的不在于此。
她想要频繁地与江砚相处,想要江砚习惯她的存在。
她闷声道:“我只想跟表哥学。”
江砚想起母亲去山寺前的交代,如今幽州的祸事暂且停歇,他也不算太忙。
且即便他拒绝她这一回,姚芙绵说不定会找其它理由。
静默半晌,江砚无奈道:“随我来。”
姚芙绵这才漾开笑,脸上的难过一扫而空,转变快得让人怀疑她方才的伤心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江砚并未带姚芙绵去皓月居,而是东侧一处无人院落。
那日姚芙绵与宋岐致待的水榭就在不远处。
既答应了要教,江砚耐性十足,姚芙绵不懂之处问了又问他也不恼。
姚芙绵面上认真听着,实则心里却在思索要如何装得拙笨一些,好叫江砚多指点她,与她多待上片刻。
她不禁想起那日与宋岐致相处的情景,心境是不同于此刻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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