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下来,互相之间已经熟知了不少。
“听说你不与我等一道去大邑商?”芮问。
罂笑笑,摇头:“不去呢。”方才在羁舍门前,小臣驺已经跟她说过这事。王畿就在前方,莘人往东入大邑商,睢人往北去睢国,两队人马要分道扬镳。
芮和千相视一眼,皆露出失望之色。
“还以为我等可聚作一处……”千惋惜地说。
“芮,千!”领队的莘国小臣喝了点酒,隔着案台对她们说:“你二人又在胡想什么?睢可是妇妸的女儿,自然要回睢国!”
芮和千不理小臣,看着罂,仍然不舍。
“你将来若是去大邑商,可要记得寻我们。”芮叹气道。
罂颔首:“自当如此。”
二女又说了些惜别之言,正说着话,忽然,罂发现旁边那席上,一个殷人正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罂没有避让,直直回视。只见那是个少年,看起来与罂差不多年纪,却生着一副端正而神气的眉目。
许是察觉到行为失礼,片刻,那少年笑笑,收回目光。
“……我母亲说,当年我姑母也是去了大邑商,后来就没了音信呢。”千担忧地说。
“你们这些女子,怎净说些丧气话!”莘国小臣摇头道:“也不想想大邑商有多少生妇都是献女出身,后来封邑都有了呢!”
寒暄了一阵,众人用食已毕。
没多久,小臣驺起身,说时辰不早还须赶路,就此与莘国众人告辞。
同甘共苦一个月,临到离别,众人皆感慨。互相致礼了好一阵,小臣驺与罂终于与莘国众人别过,离开了羁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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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罂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殷人少年的目光也仍然没有移开。
“我等返大邑商么?”旁边一人略略环视周围,对少年低声道。
“返大邑商做甚。”少年把目光收回来,看他一眼,声调懒懒:“既然出来,总该逛久一些。”
那人哭笑不得:“那……”
“听到方才那小臣所言么?他们要去何处?”
那人想了想,答道:“他们去睢国。”
“如此,”少年露出微笑,“我也去睢国。”
往睢国的行程还有两三日,没了莘女们做伴,路上无趣许多。不过进入王畿以后,天气变得晴朗,道路干燥,倒也通畅。
从莘囯一路过来,两旁大多是荒野,罂见过不少野兽。幸得引路护送的人们经验丰富,有惊无险。而王畿之内,乡邑增多,路旁耕土延绵,一派田园风光。
尽管如此,这个时代的中原仍然森林繁茂,水草丰足。当罂看到溪流和湖泊时,心总是痒痒的。旅途洗浴的机会少之又少,她几乎已经开始怀疑先前日日沐浴更衣的日子是否存在过。
所以,当傍晚歇宿时,罂看到不远处的溪流,再也忍不住了。
“洗浴?”羌丁奇怪地看她,“为何?”
“难受。”罂说。
羌丁皱眉,片刻,摇摇头:“都是贞人陶把你宠坏了。”
“宠坏?”罂讶然。
“沐浴除秽,人人都以吉日为期,谁像你,每日一回,也就贞人陶不说什么。”羌丁道,神气像足了大人:“哪里像我这般,我……”
“像你一样邋遢么?”罂打量着羌丁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服,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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