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兮快步出了西子楼,心还跳得厉害,脚步却渐慢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天涯此时心里也是砰砰直跳:真是好险!若不是他见机的快赶紧出了院子,刚巧遇上红棉那两丫头,这会儿只怕已经露馅了。
唉,早知如此,就算天再冷他也不会想进屋取暖的,……不过大少爷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二小姐的?可大少爷以后该怎么办哪?毕竟二小姐是他妹妹,不过话说回来他和二小姐也不是亲兄妹……正想着,差点撞上停下脚步的刘诚兮,他不明所以的抬头唤道:“大少爷?”
刘诚兮果断的道:“天涯,我们去爹的卧房。”
结果刘长卿并没有在卧房内,刘诚兮想想又道:“我们去书房。”
书房的灯亮着,但奇怪的是乘风并没有守在门外。
走到门口,刘诚兮还在踌躇该怎么和爹说,就听见爹的叹息声:……我这么做,是不是对诚兮不公平?”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心下好奇对天涯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立在门口侧耳偷听起来。
然后听见梅管事的声音道:“阿荣相信老爷做什么都是为少爷好,不过一定要送少爷走吗?没有别的法子吗?”
“我是过来人,我是怕若不乘现在将他俩分开,日后他和七娘感情日深,只怕将来对他俩的伤害会更大。”刘诚兮立时僵住。
“二小姐人品出众,和大少爷又没有血缘关系,难道不能……”
“梅管事你忘了如今的刘氏族长是谁吗?是三叔公啊!他对伦理最为看重,七娘被我收为义女,在他眼中那就是诚兮的妹妹,别以为我们从老宅中分了出来进了城他管不到我们,若真出了这种在他眼中伤风败俗的事,他会放过我们饶了诚兮吗?”
梅管事语塞,他可以想象刘家老太爷义愤填膺的表情:“天哪!这是伤风败俗哇!天理难容啊!”
“我当初真不该收七娘为义女,否则也不用如此为难了……”两人断断续续说着,听得刘诚兮的拳越收越紧,天涯胆战心惊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指指远处,黑暗中好象有人走了过来……
刘诚兮回到自己房中,站了片刻,忽然发疯似的扫向柜子、书桌…… 一时之间乒乓之声不绝于耳,天涯急得不得了,拦又拦不住,又怕房内这么大声响会把人引来,低声叫道:“大少爷,大少爷,别这样,小心有人听见了……”一下子功夫房内一片狼藉,柜子上、书桌上的物件无一幸免。
刘庆诚兮喘着气,颓然倒入椅子内,左耳上的金圈耳环剧烈的晃动着,然后归于平静。
声音果然惊动了外房的仆役,一陈杂乱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有人问:“大少爷出了什么事吗?”
天涯看着呆坐着的刘诚兮慌忙答道:“没事,大少爷有点喝醉了,撞到了东西,你们去睡吧,我会收拾。”
脚步声散去后,天涯一声不哼的开始收拾东西,刘诚兮冷然道:“出去。”
天涯一顿,愕然抬头看着大少爷,刘诚兮喝道:“没听到吗?给我滚出去。”
天涯无奈,只得退出房间,却也不敢走在门口守着,他沮丧的想,看样子今年的除夕是注定要在少爷门口度过了……
刘诚兮渐渐平静了下来,从来没有的无力感让他的心空落落的。
他自小就被作为刘长卿的接班人来培养,虽然刘长卿管教严厉,但在其他方面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人长得出众,家世又好,向来都是外人对他讨好奉承,只有七娘对他不假颜色,那怕就是在他生气时,她也不刻意讨好,总是他在哄她,想着法子的去让她高兴,就是这样一个人儿反而让他牵肠挂肚。
可是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他最想要的女人,却可能因为他引以为荣的家族将与之无缘,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三更已过,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打碎的花瓶,想着七娘对双眉说过的话: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活得自由自在,一个国家是这样,一个人也应该是这样,国家强大了才能保护人民,个人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只有强大了才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那么他呢?
不,他不要成为一个易碎的花瓶,他要让自己强大,可能现在的他没有能力,但以后谁说得准呢?一年不行,二年;二年不行,四年;总有一天他会让刘氏所有的人都看他的脸色,谁也管不着他,他想要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包括——他的女人。
他的嘴角勾起,俊秀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中透出一丝狠戾……他知道天涯一直守在门外,开口道:“天涯,进来。”
天涯战战兢兢的推门进来:“少爷什么事?”
刘诚兮道:“把这里收拾好,还有……明天替我准备去京都的行李……”
第十八章
第二天西子楼内
“……以后你可不能再饮酒啦,小姐就得有小姐的样子……”红棉是越来越不怕她了,听着红棉絮絮叨叨七娘如是想。
不过也真奇怪,以前她就不善饮酒,怎么换了个身体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记得萌萌有一次过生日,大家起哄也给她倒了一点酒(真得只有一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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