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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闲魂脸色一变,突地一抽身,将胸口正对着血月的剑尖扑了上去。血月嘲讽似的转了头,手指动处四柄飞刀倒飞而出,精巧的刀柄正点中神阙、气海、肩井三穴,阻他身形猛扑之势,最后一刀的刀柄不轻不重地恰巧撞在慕闲魂右手太阴肺经的太渊穴上。要知太阳肺经乃是肺之原穴,百脉之会,血月弹出的这刀柄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微阻百脉,叫他不能气运周身,立断经脉,又不会因内伤气积而毙命。
舞风铃呼道,“他欲寻死,必是说中了他们身份!他一定已拿到了束金铃,快叫他交出铃来,也好还了秦姐姐清白!”
秦杏子一把揪住了南乡子的衣领,上去就是一耳光,喝道:“原先以为你不过是有些坏,骗了些人罢了,没想到杀人夺铃的事就是你教唆仇碎梦干的。害我家也回不了,还要担心人家的追杀!圣堡到底是什么组织?谁是圣巫,他到底想怎么样?”她边说边使劲地推摇南乡子,简直像是要把他扔了出去。南乡子却微微一笑,紧接着却又遗憾地皱了皱眉。想必是他早无生意。
生死之际,这南乡子亦能如此镇静,不由得让一直神情如冰的血月也暗暗佩服。却听若叶花飞雪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衣服的内侧藏有圣巫的手谕。”她轻移脚步,身形柔转成风,掠到了慕闲魂身前。
若叶松突然说道:“莫忘了,我妹妹是东瀛第一才女,没有人能骗她!”若叶花飞雪点了点头,“嗯”一声,竟抬手解了南乡子的穴道,“束金铃究竟放在哪里?”
南乡子闭眼,轻轻拭去嘴上的血。
“我解了你的穴,你并不急着寻死,可见你本不愿死。至于束金铃,你不肯说我们也总可以找到,不如你说了,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南乡子却并无半点开口的意思。“你把我们害得还不够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说了吧,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秦杏子怒骂道。
南乡子叹一口气,道:“倘若我没有人性,我便不会来带走碎梦了。你们又岂能制服我?
若叶松上前再度点了南乡子的穴,道:“我不信不能叫他说实话?”
秦杏子一把抓住若叶松的胳膊,头点个不停,“对对对!总有方法的!”正在那秦杏子点头之时,只听窗口“嗖”的一声,一样东西破窗而入,血月当即扣下剑柄上的弹簧,只待飞刀一出,立即便可截下那东西。
谁知剑柄空响一声——飞刀竟已尽,剑柄空了。
南乡子猛地脸色一变,刹那间两道眉绞到一起,身子摇晃两下,就在血月赶至他身边的同时——重重倒下了。
血月略弯腰,转身之际手心中多了一枚黑得极诡异的细针。显然淬过巨毒。
若叶花飞雪冲上去扶起南乡子道,“你宁愿为圣堡而死,可圣堡却要杀了你,你为什么还对它忠心耿耿?你就说了束金铃的位置吧!”
南乡子突然笑道:“圣巫束金铃就在我身上,你竟急着来杀我灭口?”话音未落,窗外“哧”的一响,一根冰凉银白的银链破窗而入,如银蛇般直刺南乡子后背。若叶松沉眼一看,猛地反手拔剑,剑招并不精巧,精巧的是可怕的速度与力量,风仿佛被剑刃截断,也五五中分让出条道来,而那条银链却没有直刺南乡子的打算,中途轻盈一扭,仿佛绝情的女人扭头甩发而去。若叶松这一剑便砍了空。眼见那银链窈窕而去,立即就要缠走已无反抗之力的南乡子,却见血月身影略略一移,竟顿也未顿一下径直伸手向银链。链身一紧,正缠住了血月的左腕。
秦杏子惊叫一声。那银链游走之时本已极显其内势,如今血月竟让银链直接缠上手腕,确实冒险得很。
银链动处,血月冷“哼”一声,左手握着一拽,右手长剑将银链斜里绞下,雪剑银链,挽成龙盘云柱,“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音虽动听,但谁不知这悦耳的脆音中隐着生死之险?若叶花飞雪静立在血月左侧沉声道:“高手相对,千万莫动!”秦杏子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想冲上去,若叶松窄剑垂下,抬手轻轻放在秦杏子肩上道,“血月他不会输!”秦杏子仿佛遇了救星,伸手就抓住了若叶松的胳膊,若叶松浑身一颤,却没有出声。
秦杏子内功极差,力气本不大,可指甲是决不钝的。
突然听到窗棂“咔嚓”一响,整个窗子的木框竟被震了下来,窗外一抹淡紫的影,而这条被血月拉直的银链仿佛是从淡紫的身影中射出的一束淡淡的光芒一般。
银链那端淡紫的身影似乎已被一点点拉近窗口,而纤细的银链亦深深陷入血月左腕中。风骤起,血月猛地转身,左手向后狠抽,秦杏子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几乎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劲力如此之大的银链,而血月竟然硬拉,那岂非存心不想要左手了?
可是血月的手并未断,只听得窗外一声柔柔的轻呼,那抹淡紫的身影竟从窗口被拽进了屋内。血月的嘴角微微一翘,反手将银链绕在臂上,秦杏子四人探首看去,见血月腕上只是勒出了一道血痕而已,这才放下了心。
正因为人人都想不到血月会抽手,所以窗外的人也不会想到。
那抹紫影定了身形,却是名身材纤细的女子。淡得如云的紫纱笼在发亮的浅紫色罗裙外,一方薄纱从发髻垂下,遮住了她的整个脸庞。却听那女子轻喝一声:“着!”但见银光如练,又一根闪烁的银链直扑血月胸膛。
血月眉尖微动,唇齿迸出三个字,“绝情链!”
紫衣女子微微一怔。
突听身边的舞风铃脆声叫道,“‘雾之情’江情,独门兵器绝情链,身高六尺,体重三十六公斤,绝世美女,紫纱蒙面,就是你没错!”紫衣女子微惊,瞬间血月右手反拍银链,那链头便乖乖地掉了个个儿反刺向江情自己。
如果血月没有抬起低垂的眼,战势将会很明显——然而他抬了。
江情纤细的腰突然倒变成早春垂柳,银链并没有击中她,只轻轻的撩起了她面上轻垂的面纱,左右而立的秦杏子四人看不真切,而血月的眼却落在了她脸上。
她直起腰,余风还托着那面纱在半空悬舞,那双梦幻一样的眼中还漾着一丝惊慌,微张的唇中失声吐出个“啊”字,直如半滴人影可鉴晨露从花蕊中晃出,顺着光洁的花瓣轻轻滚落……双眸只怕便是两泓雨过天晴后的清泉吧?虽映着今日彩虹的灿烂,却还含着昨夜的幽伤。
血月的目光停留在她眸中的那缕色彩上,拉链的手亦停。
银链的劲力带着江情飞到了半空,而血月却猛然停手。江情一脸惊愕,从半空坠下,却正坠入了血月的怀中。他修长的手指还保持着收链前刹那的姿势,此时却仿佛轻轻地拥住了江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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