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轻轻把房门关上,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采兰。
“今晚你值夜?”
采兰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大户人家每晚都有值夜的小厮丫环,彻夜不睡,守候在主子房门前侧耳聆听主子半夜是否有什么吩咐,或者是起夜或者是喝水,都要小心伺候着。
值夜是很辛苦的差事,彻夜睁着眼睛,第二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就要起来做事;夏天蚊子多,冬天冻僵手,每房都有几个丫环轮着。
“晚些时候,我让厨房送宵夜过来。”
她看着采兰说了一句,然后伸手去摘挂在一旁的六角羊皮灯笼,往前走,听到身后采兰在说道谢。
采兰是陈紫楠这房的丫环,早些年被家人送到府上干活,也不知道从前吃了什么苦头,总是一副胆怯怕生的模样,原先在浣衣房做粗重活,被陈紫楠看上了,就纳入自己这房。
陈紫楠挑丫环,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懦弱好欺负。
而清芷是一个例外。
今晚天色晴朗却没有夜光,国丈府偌大无比,芍园到倒座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种着竹子,风吹竹叶出“沙沙”的声响;六角羊皮灯笼的最多只能照半丈地方,就算甬道两旁有灯奴,
昏黄的灯影也照不全整条路,反而增添了阴暗可怖的气息。
清芷伸手拢紧衣襟,加快了步伐。
照理说来,清芷是陈紫楠的贴身丫环,应该住在芍园的耳房,以便随时可以听候主子安排。
但是清芷却放弃这种单人房的机会,执意要住在倒座,和府上众多丫环们睡在一起,每天早上要比其他房的贴身丫环早起半柱香的时间。
倒座有个小院,里面有一棵老桂花树,枝桠交错树冠巨大,就连这里最年长的嬷嬷,也说不出这棵老桂花树的年岁。
等清芷把事情都忙完以后,丫环们大部分都睡着了,就连嚷着要她教刺绣的喜儿,也早早进入梦乡,院子里十分安静。
她没有马上进屋,而是走到那一棵老桂花树下,把六角羊皮灯笼挂在枝桠上,脸上是薄凉几近怨恨的神情,她紧紧抿着嘴唇,伸手抚摸着粗糙硌手的树皮;然后手掌慢慢收拢,指甲划过树皮,抓出
几条细细的新痕。
“昝天庆!”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她的嘴里挤出三个字。
“呯。”
一声闷响,清芷握紧拳头,重重打在树杆上,老桂花树依旧纹丝不动。
第二天一早,清芷伺候完陈紫楠梳洗更衣后,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是大丫环,平时除了伺候陈紫楠以外,任何粗重活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只需要稍加指点就行了。
国舅爷夫人王氏今天到观音庙还愿,想把陈紫楠也带上,起先陈紫楠打心底不愿意,观音庙那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还要叩叩拜拜的,便想找借口推托;可是王氏话锋一转,说观音庙的姻缘签很灵
验,陈紫楠马上就改变主意了。
因为是跟着王氏去,所带的丫环已经足够多,就不需要清芷跟着,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过清芷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没坐下多久,就来到了厨房。
“清姑娘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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