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谙斋先生说,胡康之已经从外地回京了。”
崔乙站在台阶底下,朝叶永甲拱手禀报道。
“做事还是要稳重些,”叶永甲用手轻轻一拂栏杆,“你再让谙斋打听一下,这胡康之是办什么差去了?”
“下官问过了,谙斋说这是机密,实在难以获知。但是看见他时常进出宅第,好像很忙的样子,其中应该有内情。”
“那只能再拼上一把了,”叶永甲叹了口气,“但我们并无擅自调查的权力,不知能以何法抓他来?”
崔乙道:“胡康之毕竟是朝中官员,一旦抓他,势必会打草惊蛇。而他所任心腹大多是府上仆役,无权无势,或许可以对这些人下手。”
“要有个借口。”
“这也好办,这些人常在市井厮混,不愁找不到污点。”
叶永甲大喜,命他速去办理此事,若有进展,即来汇报。
崔乙早年亦混迹民间,因此在京城周遭颇有人脉,没过几天就纠集了几个老朋友,详问胡康之府上的轶事。在闲谈间,得知胡府上有个宾客叫丁常,因在外乡欠了许多钱,才逃到胡康之这里谋生计,想就此把风头躲过去。
崔乙大感兴趣,接着又问此人在胡府地位如何,众人就说:“他常常去酒楼上喝得酩酊大醉,醉后便说起自己怎样进得皇宫、怎样替主子使唤人。有一次甚至拿了一枚官印给我们看,把弟兄几个都吓呆了。”
崔乙听了,略发数声冷笑,随后掏出二十两银子,撒在桌上:“求诸位帮个小忙。”
“你现在是官老爷了,拘谨什么,说。”
“有专门关人的地儿吗?要隐蔽,我那刑部不行。”
“城外村口有座破庙,周围杂草丛生,基本没一个人影。”
崔乙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将银子对半分给了众人,全部打发走了;自己则赶紧回到刑部,调派衙役,准备劫持丁常。
丁常正奉着胡康之的命令,到东宫办事,待一切都妥当了,已近傍晚时分。他照常步行回府,不觉走入一条漆黑的巷子。
突然,身背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吓得他全身冒出冷汗,猛然回头,却未见有人。正当惊惧之际,右手边就扑来几个健硕的身影,将他一把揪住。
“好你个小子,原来躲债躲进京城了!”那衙役眼如铜铃,口水都喷在他的脸上。
“你们是谁?”
“当初借你钱的余大财主你不认识?”
丁常顿时变了脸色,大声喊道:“我如今不同了,是胡主簿的座上宾!你们若敢如此,小心全家遭殃!”
“去你妈的,不还钱就跟我们走!”说罢,往他手上套了镣铐,眼睛蒙起青布,塞入马车内,往城外驰去。
“让他好生瞧瞧。”
只听一声令下,丁常眼前的青布被轻轻摘下,他睁开眼睛,见自己身处一间空敞的屋子内,周围布满灰尘,板壁也老旧不堪,像即将要倒塌下去一样。
“这……这是哪里?”他缩着脖子,不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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