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这天晚自习下课,当简行看到张老师皱着眉头走进来,径直向后排走来,就是朝着苏陶过来,他是不自觉站了起来。
苏陶和张老师一样都以为简行站起来是要离开教室回宿舍,所以她站起来迎接张老师。
&ldo;苏陶,你来我办公室一下。&rdo;张老师对苏陶说,语气颇为严厉。
苏陶点头紧抿着嘴,她问了句:&ldo;要带笔吗?&rdo;
&ldo;你说呢?&rdo;张老师真不知道这个苏陶是真傻还是假傻,她不懂她的怕。
苏陶应了声去拿笔袋,手却有点抖。
简行喊住了转身要走的张老师,问道:&ldo;张老师,是苏陶作业又错了很多吗?&rdo;
&ldo;我不想说,让她自己去看看。&rdo;张老师没好气说道。
&ldo;让我教她吧,张老师。&rdo;简行觉得面对老师是苏陶一时克服不了的心理障碍。
张老师很惊诧,她不解看着简行。
而苏陶也很意外,不过她也有她的决定,她正打定主意要面对张老师,所以虽然紧张害怕单独跟老师回办公室,苏陶还是说:&ldo;我,我要跟张老师去办公室。谢谢你,简行。&rdo;
&ldo;你好好备赛,教学生是老师的事,学习是学生的事。&rdo;张老师回神说道,她看了眼苏陶,又和她说,&ldo;带上你的草稿纸。&rdo;
苏陶点头说好,她发觉当她自己说出口要和张老师去办公室的时候,事情变得有些坦然也似乎简单了。
简行看到苏陶跟着张老师走,心里竟有些担忧,他慢慢坐了回去,隔了会又发觉自己有点可笑。
陈黎云正在整理要交的作业,听到后面刚才那出戏,她不由回头,却见简行在笑,她想了想,终于试图找回之前和简行的相处状态,问道:&ldo;你不担心苏陶被张老师骂吗?&rdo;
简行听到这话没应答,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他看得出陈黎云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也看透了陈黎云的心思,他便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陈黎云没得到回答慢慢转回了头,她一时说不出什么感受,她本来想像之前一样开简行一个玩笑,对这事一笑而过,但她经历过向简行借钱之后,她感觉自己也被简行看透了似的,什么都已经藏不住。所以,陈黎云的手有点抖,她莫名忍着狼狈,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检查核对自己的作业,她甚至有一刻后悔自己找简行借钱的决定太冲动了。
检查作业的陈黎云伸手到校服口袋里,她想掏出自己的作业单子,结果摸到了五百块钱,那是晚上苏津南开车送她到校门口的时候非要塞给她的零花钱。陈黎云愣了愣,她发觉她的人生似乎总是充满了被施舍,只是被施舍,不是得到。
苏陶在张老师办公室订正作业,张老师一边改作业一边目光犀利地时不时盯着她。外面越来越静,教学楼里的学生陆续回了宿舍。
苏陶订正完错题拿给张老师重新改,她依旧紧紧抿着嘴,她不讨厌张老师,她就是怕她。那天补考,张老师也把她留在教室里订正试卷,所以她离开的特别晚。苏陶能感觉到张老师工作异常认真就像她妈妈一样。
张老师皱眉看苏陶改正后的作业,见她写对了,她眉头稍松,重重给她打了一个勾,好像不情不愿。
&ldo;回去吧。&rdo;张老师的语气硬邦邦。
苏陶应了声,却站着没动,张老师抬起头问她:&ldo;干嘛还不走?&rdo;她看到苏陶垂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有些生气。
&ldo;那个,谢谢,您,张老师。&rdo;苏陶涨红脸有些结巴,她从小就喜欢直接表达感受,诚恳又局促。
&ldo;谢什么谢,我就是你老师,教你做题天经地义,是本职。你真要谢我就好好学,说这些有什么用?&rdo;张老师皱眉,显然不太习惯和人亲密。
苏陶听到张老师的回答,她原本紧张的心咯噔一下松了下去,因为:&ldo;您和我妈妈真的很像,张老师,我妈也很讨厌我说这些,她觉得我废话特别多,尽说些没用的。&rdo;苏陶带着尴尬的笑。
张老师望着苏陶,神情还是严肃,她严肃得苏陶更尴尬了。
苏陶不禁又低下头,紧紧捏着作业本,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ldo;你还要说什么?再不走宿舍就要关灯了。&rdo;张老师的语气还是很严厉,但似乎话语里有了些温度。
&ldo;没,没有呢,我就是,想说张老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想能不能,每天晚自习下课后,来您办公室像今晚一样写作业学习。&rdo;苏陶涨红了脸,很怕自己会耽误张老师的下班时间,她知道老师也是人,也有家庭。李希露以前对苏陶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没看到妈妈在忙吗。
&ldo;我说过了,我在这本来就是为了教你的,你想学,有心学,几点钟都可以!&rdo;张老师又开始不耐,她终于发觉苏陶这个女孩有时候是真傻。
&ldo;呃,好,好。&rdo;苏陶一下忙点头,说道,&ldo;那我先走了,张老师,谢谢您。&rdo;
张老师看着苏陶抱着作业开门出去,她的背影秀丽也清瘦,张老师的脸色不由缓了缓,叹了声气。
苏陶一出办公室就碰到简行和陈黎云两个人都拿着作业本,是在等交作业。
简行看到苏陶出来,他便停止了交谈侧过身面向苏陶笑问她:&ldo;作业订正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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