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上身赤条条的男子,应声转过头。他的下巴的弧线很柔和,那张脸棱角分明,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子,还有纤长的睫毛。
原来是哑巴在烤火。
我放下心来,同时也看见自己的衣服完好。
我说:“你哪里来的被子?”
他转过头去,“我一路拾柴,走到离河岸不远,所以游泳过去拿了两条被子、几件衣服。”他还是那么淡淡的,好像偷东西是家常便饭。
他游泳过去,所以又弄湿了衣服,现在坐在一边烤火,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他人都湿透了可被子还是干燥的。我想象他举着被子游泳的样子,不禁乐了。
我往他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他前方不远,有用树枝做的架子担起了他自己的衣服正在火上烤衣服。
“你脚边有套干衣服,自己换上,我帮你把湿衣服烤了。”他说。
在确定周围只有我和哑巴。而哑巴又背对着我的同时,我听话的换上哑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老气的运动衣和运动裤,惊讶的现哑巴的眼光很准,衣服的大小倒是正合适。
我周身疲惫,四肢像断掉一般在剧痛,高烧还控制着我,加上墓道里受的伤,真是苦不堪言。
我勉强把衣服换下来,把湿衣服抛给哑巴,他背对着我一伸手就接住。
乘着他烤衣服,我问:“现在几点了?”我落水以后,手机进水现在连时间也看不了,只能大致判断现在应该是下半夜了。
手机带到这里来也就只剩一个看时间的功能,山里没有信号,其实在村子上的时候手机信号就很弱。
离开的时候老周想要扣下我爸爸的手机,齐雨箬说是要替我保管,我想这一路凶吉未知,又要过河万一船有闪失爸爸的手机再进水就更加修不好了。所以就悄悄给了齐雨箬,现在看来不管他当初的目的如何,的确很有先见之明。
哑巴看了看他的多功能防水手表,说:“一点五十分。”
哑巴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下周围。周围都是灌木和野草,除了我和哑巴坐得地方是一小块平地。附近的野草被压弯了身子,这块平地的四周都是被拔去的荒草,像是一块刚刚被人整理出来的地方。我坐在半人高的草丛里,从外面看几乎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火光。
奇怪的是,我们在草丛里却没有蚊子的侵扰。有一股清香味在驱赶蚊子。
我半躺着望着四周,哑巴的边上有一堆灌木样的小草,单生的根茎,褐色的,有少数短的分支,叶子厚实呈纸质,叶面上有灰白色的短短绒毛,现在无花也无果。
哑巴把采集来的灰黄色的艾草放进火里烧。
艾草,我们那里叫艾蓬,分部广泛。这里的树林一定生长着许多。艾草产生的烟尘除了能有效驱蚊,同时它燃烧时出的气味有镇静安神的功效。全草入药,有温经、祛湿、散寒、止血、消炎、平喘、止咳。
这些绿色的小草生命力顽强,随处可见,没想到哑巴方才去捡柴火还顺便采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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