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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演员 > 第21部分(第1页)

第21部分(第1页)

了一个深刻的真理:她奋力追求的伟大神圣的心灵平静,只有通过深刻的、给人锤炼的痛苦才能获得;对于没有走过痛苦道路的人来说,是没有幸福的。她从生活取得的这点平凡的智慧并非冰冷而毫无成果的。奉献爱心的能力曾经使她的本性激动得强烈地痉挛,现在把她引到了孩子们的跟前。她教他们音乐,给他们讲说命运和命运中潜伏的危险,如同谈起一个必须小心提防的人那样。日复一日,她的岁月就这样地流逝了。

每逢春回大地,每逢温暖的给人欢乐的夏天来临,她的夜晚便也总是洋溢出真挚热诚的美……

这时候她就坐在敞开的窗户旁的钢琴跟前。从外面颤悠悠飘进初春带来的好闻的浓郁香气,大城市的喧声显得十分遥远,如同把波涛汹涌的浪潮抛向白色岸边的大海。金丝雀在房子里啾啾唧唧,非常欢快地奔跑跳动。在走廊里可以听到邻居家的男孩子们兴高采烈玩耍的喊叫声。但是如果她开始弹琴了,那么,外边就会变得一片安静。然后房间门就被很轻很轻地推开,一个接一个小男孩的头都会伸进来,聚精会神地听琴。埃丽卡用她白哲的细长的手指弹出优伤的旋律,旋律似乎越来越明朗,越来越清亮,其间穿插着即兴演奏,轻轻地响起消逝了的回忆。

有一次,她在这样弹琴的时候,想到一个她记不起来的音乐主题。于是她反复弹奏着,直至蓦地认出它来:原来这就是那首民歌,是他用来开始他的恋歌的那首忧郁的情歌曲调……

这时候她垂下手指,又想起了过去。她的思想已经完全没有了怨恨和忌妒。谁知道呢,当初他们如果不相遇,也许更好?……如果他们和好呢?这种事谁能知道呢?……不过……——她几乎为这个念头而害羞——她很想跟他生一个孩子,一个漂亮的金黄色鬈发的孩子。孤单的时候,她就可以抱着孩子摇动,就可以照料他……

她微笑了。这是多么愚蠢的幻想!

她的手指又重新摸索着,寻找那已被遗忘的爱情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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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 伴(1)

机车一声嘶吼,塞默林①到了。黑色的列车在高处银白色灯光的照耀下停留了一分钟,下来几个面貌各异的旅客,又上去了几个。到处是恼人的噪音。随后,机车又沙哑地嘶呜起来,扯动黑色的车链,发出一串声响,冲进隧道的洞口。广漠的景色又清爽地展现在眼前,明净的背景,像是被湿润的风刷洗得分外清新。

①塞默林(der Semmering),奥地利境内阿尔卑斯山的一个隘口,在维也纳附近,海拔985米。塞默林是奥地利著名的疗养避暑胜地,也是开展冬季运动的场所。

下车的旅客中有一位年轻人,他衣着考究,步履自然而轻盈,让人产生好感。他迅速地走在别人前边,上了一辆到旅馆的小型马车。马儿不紧不慢地在上坡路上嘚嘚地小跑着。空气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那惟独五六月才有的轻盈的白云已经在天空中飘浮,像身穿白衣的多情的小伙子,在蓝色的天空里嬉闹,时而藏身在高山背后,时而互相拥抱,继而挣脱分开;有时像手绢似的揉成一团,有时又散成丝条,末了,又调皮地给群山戴上一顶顶白色的帽子。高空中风在奔驰,猛烈地摇动着细长的、被雨水浸透的树木,摇得树枝咔咔作响,像火花喷射般飞落下千百颗晶莹的水珠来。有时似乎从山里飘来清凉的雪的芬芳,让人在呼吸时就有了一种既甜又冲鼻的感觉。天地万物都在骚动,显露出孕育中的焦躁不安。马儿已经开始往下坡的路上跑去,轻轻地喘着鼻息,小铃铛在前边叮当作响。

一到旅馆,这位年轻人就立即跑到旅客登记处,匆匆翻阅了旅客的名单,他随后就失望了。“我干吗到这里来呢?”他开始烦躁地自忖,“一个人在这里的山上呆着,没有社交,岂不比在办公室还要烦人?我显然是来得太早,要么太晚。每逢假期,我的运气总是不好,登记本上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至少有那么几个女人在这里也好,那就可以多少调调情,甚至可以真诚的调情,总不至于索然寡味地度过这个星期。”这位年轻人是个男爵,出身于不太有名望的奥地利官僚贵族,现在总督府供职。他这次短短的休假原本没有什么必要,只是因为他的同事们都休了一周的春假,而他又并不愿意把这段假期白白奉献给国家。这个年轻人颇有才干,却更有一种喜爱交际的秉性,喜欢在各种各样的交际圈里出头露面,并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孤独地过活。他从来不喜欢深居简出,也尽可能地避免自己行单影孤,因为他根本不愿意深入地了解他自己。他知道,他单独一人时是冷冰冰的,毫无用处,就像那装在盒里的火柴。他需要别人,就像需要火柴盒上的摩擦面,以便把他内在的才华、心底的热情和放纵的感情,燃起烈烈火光。

他沮丧地在空荡荡的前厅里踱来踱去,时而心不在焉地翻翻报纸,时而又到音乐室去,在钢琴上弹一曲华尔兹,不过他的手老也弹不出正确的旋律来。接着,他烦躁地坐下,凝视着窗外。夜幕正徐徐下垂,灰色的雾霭像蒸气一样从松林中升腾起来。就这样,他心烦意乱、百无聊赖地消磨了一个小时,随后走进了餐厅。

餐厅里只有几张桌子坐了人,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毫无所获!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只有那边的一位教练——是他在赛马场上认识的——漫不经心地向他回了个礼,还有一张面孔,是在环城路①上见过的,此外,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一次哪怕是短暂的艳遇的机缘。他本来就沮丧的情绪更加不堪忍受了。他是这样一种年轻人,他们天生的漂亮的脸蛋常常使他们获得成功,他们总是随时准备着去迎接一次新的邂逅,一次新的经历,他们迫不及待地憧憬那未知的艳遇,任何意外都不会使他们感到吃惊,因为他们早就把一切都预料到了,他们的眼睛不会放过任何动情乱性的征兆,因为他们遇到每个女人,第一瞥目光就是从情欲上打量的,不管她是朋友的妻子,还是打开房门向他走去的旅店侍女。如果你用一种不屑一顾的鄙视态度,把这些人称做是追猎女人的能手,那么你不知道,你在无意中用的这个字眼,恰好包含了这号人在寻找猎物时的逼真情态。因为在他们身上确实集中了狩猎者各种强烈的本能:侦察探寻之态、兴奋激动之情以及心灵的凶残冷酷。像猎人守在埋伏的地点一样,他们也总是时刻准备着,并且一心想要追踪风流韵事的轨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们始终充满激情,但不是恋人那种高尚的激情,而是赌徒那种冷酷的、算计的、危险的激情。他们当中有一些冥顽不化的人,仅仅是为了等待艳情的机缘,不仅把青年时期,甚至把整个一生变成了没有止境的冒险游戏。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被分解成了几百次的感官享乐——擦肩而过的一瞥、一个瞬息即逝的微笑、对坐时轻轻擦到的膝头,而每一年也被分解为几百个这样的日子。感官享乐对他们来说,就是永远潺潺流动、富于滋养与充满刺激的生活的源泉。

①维也纳市中心一条繁华的大街。

这位狩猎人马上就看清了,这里没有一个可供玩弄的对手。宛如一个赌徒,手里拿着牌,满怀信心地坐在铺有绿呢的桌旁,偏偏等不到一个对手。再没有别种恼怒的事情比这更令人生气了。男爵要了一份报纸,他愁眉苦脸,目光在字行上缓缓移动着,但思想却是麻木的,像个醉酒一样,在这些铅字上磕磕绊绊。

伙 伴(2)

忽然。他听见背后衣裙悉率,并有一个稍带恼怒的声音:“Mais taistoi done①;埃德加!”

①法文:住嘴!

一个穿着绸衣的女人走过他桌旁,衣服发出轻微的窸窣声,随之移去的是高大而丰满的身影,后面是一个穿一套黑丝绒服装的面色苍白的小男孩,他目光好奇地扫了男爵一眼。这两个人在对面为他们留着的桌旁坐下,那孩子显然努力使自己的举止得体,但那双黑眼睛却滴溜溜直转,看去很难规矩下来。这位夫人——年轻时髦,男爵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衣着十分考究、优雅。他非常喜欢她这种类型,这是一个快要进入中年的犹太女人,身材显得稍为丰满了些,热情充沛,但另一方面无疑又相当老练,善于用高雅的伤感神态来隐蔽她的气质。起初他还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欣赏她那两道弯弯的、美丽的眉毛,在她那柔嫩的鼻子之上呈一弧形,她的鼻子虽然泄露了她是何种族,但由于造型端正而使她的侧面轮廓分明。她的头发如同她丰满的身体上一切女性的东西一样,长得特别浓密。她对自己的美貌看来很自信,她的美看来已经变得浓艳而夸张了。她轻声地点了饭菜,并教训那正在叮叮当当玩叉子的男孩——从表面上看,她说话时好像对男爵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投过来的目光满不在乎,而实际上,正是由于他那目不转睛的眼光才迫使她这样的拘束和小心。

男爵阴郁的脸豁然开朗,一如大地复苏似的,眉开眼笑,精神焕发,皱纹平整了,肌肉拉开,身子也挺直了,眼睛里闪耀着光芒。他同那些需要男人在场才能焕发自己全部力量的女人完全一样,只有情欲的刺激才能使他身上的能聚合为充沛的力。他凭着猎人般的本能,嗅到了此地有一件猎物。他的目光挑战似的搜寻她的目光,要与之相遇。相反,她那闪烁的、不确定的目光则从旁一溜而过,几次同他的目光相交,但却从不作什么明确的回答。他觉得她的嘴角有时也泛起一丝微笑。但这一切全都是隐隐约约的,而使他激动的,却正是这种不可捉摸的神情。看来他惟一可以指望的是她的目光不时地从旁一溜而过,这意味着反抗和腼腆,再加上她同孩子的谈话显得出奇的认真,显然是做给旁观者看的。他感觉到,过分强调这种惹人注意的镇定正是用来掩饰她意马心猿的一种手法。他自己也激动了:赌博已经开始。他巧施心计,拖延着他的晚餐,有半个小时几乎不间断地用目光摄取这位太太,直到他临摹了她脸上的每一根线条,能无形地触摸她丰腴身体的每个部位为止。外面夜幕深沉,大片的雨云此时正把一只只灰暗的手向森林伸去,树林像孩子似的,因为恐怖而呻吟起来,越来越暗的阴影挤进屋来,而屋里的人们似乎又被沉默挤压得越来越紧。他觉察到,在寂静的威胁下,母亲同孩子的谈话变得越来越勉强,越来越不自然,话快说完了。这时,他决心试探一下。他头一个站起身来,经过她的身旁慢慢地向门口走去,久久地凝望着室外的景色。到了门口,他像忘了什么东西似的,突然掉转头去,一下子就把她逮住了:她活泼的目光正在送他离去。

这情景刺激了他,他等在前厅里。不一会儿她也来了,一手搀着孩子,在走过放报刊的桌子时,顺手翻了翻几本杂志,给孩子看了几张图片。当男爵像纯属偶然似的走到桌子旁边,好像也要找一本杂志,实际是为了再进一步窥视她那湿润晶莹的目光,或许有机会同她搭讪,这时,她转过身子,轻轻拍着她儿子的肩膀说:“Viens,埃德加! Au lit!①”说着就冷冷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男爵有几分失望地目送她离去。他原先估计,今天晚上可以结识她的,而她这毫不留情的态度使他失望了。但归根结底,在这抗拒之中毕竟包含着诱惑,而恰恰是这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态度点燃了他的欲念。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有了伙伴,这出戏可以演了。

①法文:走吧,埃德加!该睡了!

结交神速(1)

第二天早晨,男爵来到前厅,正巧遇见那位不相识的美人的孩子,正在那儿和两位开电梯的仆人聊得起劲,孩子正给他们看卡尔·梅依②的一本书里的插画。他妈妈不在,她显然还在梳妆打扮。男爵现在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男孩。这是个腼腆的孩子,发育得不太好,有点神经质,十二岁左右,举动匆促,一双黑眼睛四下乱溜。如同这样年龄的孩子常有的那样,他显出无缘无故受了惊吓的神情,就像刚刚刚被叫醒,又突然被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似的。他的面孔不算不好看,但是还没有定型,在他身上,成人和幼童的斗争还刚刚开始,胜负未定。他脸上的一切还只像是捏在一起的,还没有成型,线条轮廓很不分明,只是把苍白和不安糅合在一起。此外他正处于那种不利的年龄,这时他们的衣服总是不合身,袖子和裤子在瘦削的肢体上松弛地晃动着,而且,还没有虚荣心驱使他们去注重自己的外表。

②卡尔·梅依(Karl May.1842…1912)。德国作家,专写一些印第安人为题材的游记与历险小说。

这男孩子在这里犹豫不决地晃来晃去,显出一副可怜相。他站在这里老碍别人的事。一会儿,门房把他推到一边,因为被他的各种问题纠缠得烦了。一会儿他又挡住了入口。显然没有人友好地同他打交道。孩子喜欢问东问西,因此就去找旅馆的侍者。要是他们正好有时间,就回答他,但当看见有人来了,或者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做,便马上中断了同他的交谈。男爵微笑着,饶有兴趣地瞧着这个倒霉的孩子满怀好奇心去看一切,但一切都不友好地避开他。有一次男爵紧紧抓住了这个好奇的目光,但是那黑溜溜的眼睛一旦发现自己探索的眼光被抓住,便立即害怕地缩了回去,躲到垂下的眼皮后面。这使男爵觉得好笑。他开始对男孩产生了兴趣,他自忖这孩子仅仅是由于胆怯才这么腼腆的,能不能把他作为去接近那女人的最迅速的中间人呢? 不管怎样,他要试他一试。男爵暗随着这个男孩,男孩刚刚又跑到门外去了。这孩子需要温柔与爱抚,只见他伸手去抚摩一匹白马粉红色的鼻孔,而马车夫相当粗鲁地把他撵走为止。现在他又伤心又无聊地荡来荡去,空虚的眼神里含着一丝儿悲哀。这时,男爵同他搭话了。

“喂,年轻人,你喜欢这儿吗?”他突然问道,竭力使他的口气平易近人,毫无架子。

孩子的脸涨得绯红,怯生生地呆望着。由于惧怕,他把手缩了回去,窘迫地来回扭动着身子。一位陌生的先生和他淡活聊天,这在他的生活中还是第一次。

“谢谢,很喜欢。”他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最后一个字,与其说是讲出来了,不如说是哽在了喉咙里。

“真没想到,”男爵笑着说,“这本来就是个很乏味的地方,尤其是对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那你成天干些什么呢?”这男孩依然不知所措,不能爽快地回答。这位陌生的漂亮先生要同他这个没人爱答理的孩子谈话,这当真可能吗?这使他既羞涩又骄傲。他费力地鼓足了勇气。

“我读书,随后我们常去散步。有时我们也乘车出游,妈妈和我。我是来这里休养的,我生过病,大夫说我得多晒太阳。”

最后几句话他已经说得相当镇定了。孩子们总是为自己有病而骄傲,因为他们知道,疾病的危险使他们在家人的眼里显得倍加宝贵。

“是啊,太阳对于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是非常必要的,它会把你晒成棕色。不过你不该整天坐着。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应当到处跑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可以来点儿恶作剧。我觉得你太老实了。你看起来像是个整天呆在家里,挟着又大又厚的书本蹲在屋里不出去的书呆子。我记得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简直是个淘气包,每晚回家时裤子都撕破了。可不能太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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