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理寺。
今日到衙的刘湶,脑中只想着一件事:如何帮助薛元诏混入大理寺狱。昨夜的他想了一整夜也没想出个可行的办法。此事的确很难,很难。
依制,大理寺中,七品以下者、或与狱务无关者,除跟随七品以上者、或与狱务有关者,不得自行进入大理寺狱。自己既是七品以下,也与狱务无关,横看竖看都无法进入大理寺狱。而元诏又绝无可能一人混入大理寺狱,必须由自己带路。这是难一。
就算自己能够进入大理寺狱,也能带元诏进入狱中,只是以何理由入狱呢?若面对狱守狱吏们说不出个由头,万一被当做串供甚至劫狱的人,那事情就大了。这是难二。
自己本与大理寺狱的那些人不怎往来熟识,元诏更是陌生面像,就算找到了由头进入狱中,只是两个生人,万一被谨慎的狱卒一路跟随又该如何?元诏如何与他父亲说话??这是难三。
刘湶想得实在是头疼,坐在他的办公房里,发神。
“刘主事。”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思。
他回过神,往前定睛一看,是录事张柒。
张柒已经走进了他的屋子,手里拿着一本册簿。
张柒走近他,将手中的册簿递到他的身前,说道:“刘主事,这本册簿归给你了。”
刘湶伸手接过张柒递来的册簿。只是他有些不解。
没记错的话,张录事在十几天前才从自己这里领走了新的册簿,这十几天的时间就把册簿记满了?这十几天里有这么多的案子?
依制,录事用以记录审案问答的册簿是从文书主事处领得,册簿记满以及案子审结之后又要将册簿归还文书主事处,由文书主事登记归档。
出于疑惑,刘湶将手中的册簿随意翻来看看。一看才发现,这本册簿只写了第一页,且只写了十几字。
“张录事,这册子才写了十几字?”刘湶问道。
张柒仿佛脸有难色,欲言又止。
刘湶又低头看看这仅有的十几字是什么。
“薛铭御自述:受人指使,指使之人是丁疏”
“张录事为何要将还未写完的册子交我归档?”刘湶又问。
张柒面露难堪:“这纸记录作废了。我只好将册子交给你了。”
刘湶想了想,明白了。
依制,录事记事于册簿,不得涂抹、不得撕页。因此,如有误记,录事们通常就是再换一本新的册簿。如继续在原册簿记录,时间长了就难辨当初的记录是对是错,耽误日后查证。现在张柒遇到了这个问题,就只能将册簿还回,再讨个新的。
刘湶便决定收下册簿。“只是亏了这册子,才写了十几字……”他自言自语道。
“这并非是我错记……”张柒听了,忍不住回一句。
“啊?”
“算了,没什么。那我走了。”
“哦。”
刘湶收了册簿,正要登记归档,突然反应过来,自言自语一句:“这里面写的什么?!”
他再次打开册簿,第一页的那十几字,领头的三个字跃入他的眼睛:薛铭御。
薛铭御,这不就是元诏的父亲?!
这三个字于他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已经成了他少年记忆的一部分。这是当年郯州一州之主的名字。
手中的册簿是审案的记录,意思是,最近寺里已经审过元诏的父亲了?
似乎昨日“六堂”就审了一件案子,难道就是审的薛刺史……薛行台?!
刘湶合了册簿,又进入神思。
“刘湶!”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湶往前定眼一看,是狱史崔勂。
崔勂手里拿着一个卷封,已经进了屋子,正朝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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