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二月早春。
一个阳光和煦的上午。
隼州道行台令的侍从程运峰,正驾驶着一辆二轮马车,在隼州的道街坊巷穿行。他的目的地,是行台令薛铭御的府第。
距离目的地还有百十步远,他瞧见一个男子正于彼处侯立。男子身形修颀,即便隔着距离,也能明显瞧出他面容清朗。
他知道那是薛行台的公子,二十岁的薛元诏。他用力勒一把手中的缰绳,好让拉车的马驰快些。
到了薛府门前,他立即勒停马车,再下车。
候立在此的薛元诏向他拱手行揖:“程先生。”
程运峰急忙拱手回礼:“薛公子。”“让薛公子久等了。”他赶紧接一句。
“不久等。”薛元诏语气平易:“那便请先生稍候。屋里就是一些衣物包袱,以及两只书箧。我这去取来。”
“那便在此候着公子。”
。。。。。
一刻后。
薛府的正厅里,秦子姝就着一张木椅坐着,十八岁的薛昀珺站在她的身旁。
已将行李放了车上的薛元诏又回了府里,走进正厅,看着他的母亲,轻言道:“母亲,儿便出发了。”
秦子姝的眼里含着不舍,以及分不清的担忧或是喜悦。
“望我儿此去顺利,如愿登第。”
“谢过母亲。”
“你父亲今日一早便去了台里处置事务,这会怕是不回来了。你不要埋怨他。。。。。”
“母亲多虑了,儿都明白。”
“你父亲,其实挺在意你的。他就是那样。之前你取得州试第一,你父亲他可是偷着乐了好几天,夜里都睡不着觉。只是一到你跟前,又总是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要明白他。”
“儿都明白。”薛元诏笑着回道。
秦子姝欣慰地点头。“你这一路上,可要吃好、歇好,千万照顾着自己。”
“母亲不用担心,儿这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
“估摸着陆娘已将家中收拾好了。你回到家里,先好好地休息。”
“儿知道,母亲。”
“陆娘,你还记得她吗?”秦子姝看着薛元诏:“你六岁便跟着我们离了家,到了郯州,之后再也没有回过京城。你对她,是否还有印象?咱一家人在外的这些年,都是她一人替着守持家里。”
“儿对陆娘还有些许印象。”薛元诏回道:“只是这些年不见,怕是她又老了一些。”
“十几年不见,她再见到你,也不知还认不认得你呢。。。。。”
“可陆娘如何知道儿要返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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