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姩有一瞬愣神,“怎么?”
他扬了扬下巴,“我没有被别人目送的习惯。”
……
回到家之后,对于南方人的京姩而言,无论多晚亦或者多冷,她都会洗澡,不然浑身不舒服。
轻手轻脚地拿着衣服进卫生间。
刚打开花洒,卫生间对面的卧室灯就开了。
卫生间门把手开始是向下掰了一下,外面的人发现反锁了,加以更加粗暴的掰扯。
“妈的,半夜三更回家,还洗什么澡浪费老子钱!快开门!老子要上厕所!”京方海声音沙哑地喊着。
生锈不堪的门被他用力敲打着,好似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已经褪去衣物的京姩心脏砰砰直跳,如鲠在喉,“你……你可以去楼下的公共场所。”
那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倘若一开门,她今晚就不可能相安无事了。
把花洒关好,她快速地把刚刚换下的衣服又从脏衣篮里拿出来,浑身不受控制发着抖,寒意从脚底传达至全身,慌乱之中把衣服套了回去。
卫生间门仍被用力敲打着,夹杂着京方海咬牙切齿的谩骂。
“我就要在家上,再不开门我打死你!”
“小畜生!快点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老子今晚非弄死你不可!”
“别以为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我就会怕你,我照打不误!”
“怎么生出你这个低贱玩意儿!快给我开门听到没有!”
……
渐渐地没了声音,在卫生间里能清晰地听到他喘着粗气,可能是敲门敲累了。
但京姩很清楚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哐……哐……哐”
卫生间门被他拿着工具用力敲击着,铁门开始有了些松动的迹象。
每敲击一下,就仿佛在倒计时她最后安宁的那十几秒,血肉模糊的伤口,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历历在目。
京姩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上,蜷缩在洗手台下面。
不知道是因为冷得发抖还是被打的后遗症。
突然,“方海!你在干什么?!”是林紫萍撕心裂肺的声音。
“老子要上厕所!叫她出来不出来!还怪了我是吗?!”京方海没有再继续敲门。
垂眸看向门缝能看到地上的两个影子。
紧接着就看到了林紫萍穿着睡裤的双腿跪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方海,姩姩已经长大了,你不要打她了……”
其实隔着门,京姩也能想象出他们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从小到大她见过无数次。
林紫萍卑微低下跪在地上,泪眼朦胧地抓着京方海的双腿,而京方海高高在上俯视着她。
京方海,“不打她能听话!之前还会让你把钱拿着,现在像施舍乞丐一样就给一千块钱,老子给她一条命就是这样来报答我的?!”
紧接着铁门又被用力敲了一下。
“我有钱我有钱!我把我的嫁妆都卖了,你不要打她……”林紫萍苦苦哀求着。
顷刻,地板传来重重的闷响,大抵是京方海把工具扔地上了。
“这还差不多,老子今天就不打她了,老婆咱们回去睡觉吧!明天好早点起来陪你去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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