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以后,日子一天天忙碌地过去,我与秦烬似乎也回到了相安无事地状态。
只是我内心总存着些犹疑,倒不是我不信任他,实际上以秦烬如此傲慢的性格,应当是根本不屑于耍阴险手段来对我谋算什么的,只是我不能负担被人坑得倾家荡产这样的惨痛下场,即使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我也必须确认他的确是无所依靠、一无所有、干干净净地留在我身边。
这样我才能放心。
于是我留了个心眼,托人秘密查了查秦烬的父亲和秦航川目前的情况,秦烬的母亲早年就已过世,他们就是秦烬如今血缘上关系最亲近、尚且健在的家人。
调查的结果包括秦航川的详细住址很快就发到了我这里,秦烬的父亲有严重心脏病,目前正在住院治疗,而平时状况良好的时候则由秦航川接到家里照顾。
我扫了一眼,发现秦航川正租住在一处外来人员聚集的平民区,那里属于城市近郊,房价低廉,相对应的是,房屋设施简陋,人口拥挤,而且地段偏远落败。
看起来,他的确过得相当拮据,秦航川那天来找秦烬借钱,似乎也并不是说谎或者伪装。
只是我仍旧心有疑虑,打算亲自过去瞧一眼,看看真实情况究竟怎样。
我没有告诉秦烬这件事,而是找了个时间独自前往。
那地方车不好开进去,我叫司机把车停在附近的大马路边,我下了车,跟着导航步行进入。
盘根错节、四通八达的泥石子路上布满着凹凸不平的坑洼,水沟里积着下雨后黄灰色浑浊的脏水,窨井盖泛出阵阵臭气。
低矮的居民楼豆腐块似地挤在一起,偶尔有自行车叮叮咣咣地从我身边路过,溅起水花,各家各户的窗户外都拉起了麻绳,有晒着花花绿绿的被子的,有挂着内衣内裤的,有晾着腌肉猪腿的,五花八门,放眼望去乱糟糟一片。
我绕了半天,总算寻到了手机上所说的那个地址。
【庆风路231弄77号104室。】
我抬头再次确认了一下门牌,没错,的确是这里。
陈旧的防盗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我按响门铃,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盯着自己的脚尖,忽然觉得我这样杀上门来,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秦航川身上挂着一件破布背心给我开了门,一股石楠味儿从他身后的空气里溢出来,他脖子上还残留着通红的吻痕和啃咬的痕迹,一眼便知是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情事。
他揉了揉头发,迷蒙的桃花眼在见到我的一瞬间顿时变得清明起来。
“嫂……呃,陆总。”他像是呆滞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您,怎么来了?”
他背后,另一个更软更年轻的声音从里屋飘出来:“航川,谁啊。”
我:“……”
这声音我可熟悉得不得了,还能是谁,自然是唐玉琪。
秦航川脖子上的痕迹来自于谁,他们在屋里干了什么,便是不言而明了。
我扶额,顿时有些头痛,心说这小子上回见时还说被渣男骗了,这回怎么又搞上了。
我内心有些尴尬,冷着脸硬着头皮问:“方便我进去吗?”
秦航川点点头。
走进房内,木地板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如同寿终正寝的声音,整个屋子异常狭小,勉强够两个人落脚,但收拾地还算整洁,唯独进门处的地上丢着外套和裤子、崩了两颗扣子的艳红色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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