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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第1页)

万。徐诚报销上去,加了二十万,共七十万元。皇帝阅看奕匡奏请报销沿途点景报销的摺子,心中未免不快。觉得用款至七十万元之巨,似乎有些不实,但是皇太后命他批准,也不便驳回,只得准了。

皇帝准了之后,奕匡领到七十万元与李莲英代徐诚送了庆亲王五万,自已留下五万,只交了六十万元与徐诚,徐诚还装着赔本的样子向李莲英诉苦,其实已赚了十万元。这一日工程告竣,徐诚忙着穿起二品衔的官服,红顶花翎,补褂朝珠的。跑到西苑门外,行皇工落成大礼。西苑门外,早拢着香案,案上供着蜜供果品,两条红烛,一柱大香,点得光华耀目。徐诚到了西苑门外,就香案前,叩头行礼,正磕下头去。忽然有人上来,对徐诚说道:“徐掌柜的,您别磕头啦,老佛爷的万寿,还不定做不做呢。”

徐诚大为讶异,忙站起来,也不便多说,只得退回去。回到家中,才知道,方才李莲英派人来送信说是日本人大闹朝鲜,老佛爷大怒,又派兵去打日本,胜负尚未可知,须候前方战胜之后再行庆祝万寿,若是败了,万寿就不做了。徐诚只得候着不提。正是:强邻窥弱来侵侮万寿承欢乐未央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回 停庆典愁云惨雾 打败仗辱国丧师

且说皇太后正在一团高兴,要办万寿之际。忽然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飞电到京奏道:“现在朝鲜国内,新旧两党相争,旧党尊王,###革命。旧党倾向中国,与袁世凯接近,###倾向日本,与伊藤博文接近,袁世凯乃我国派往朝鲜驻扎之大臣,共有三营步队迨新旧两党发生冲突,朝鲜国臣李宽,暗中引用日兵为后援,以除旧党,攻打王宫,袁世凯以保护朝鲜国王为名,带兵围守王宫,并将李王隐藏于古寺之内,###力不能敌,乃求援于日本,拒我国之兵。日本久思并吞朝鲜,以此为千古难逢之机会。遂调步兵八千余人,骑兵四千余人,直入朝鲜京城,将我国之兵,逐出汉城以外,袁世凯仅以身免,乘商轮转由烟台归省,应如何对付之处,请奏定夺。

皇帝阅奏之后,因为这是一件重大的事,不便自行裁夺,将李鸿章的原摺,奏呈皇太后,太后正在想办万寿,忽然遇着这一件倒霉的事,心中好不难受,顿时大怒起来,就下了一道上谕,历述日本犯边之罪,派李鸿章督理水陆军队,限日往讨,又派奉天将军伊克唐阿,吉林将军长顺,驰赴平壤,收复汉城。这道上谕颁发之后,李鸿章明知日本蓄意要并吞朝鲜,已非一日,又知日本国内海陆军皆从欧洲学来的新法,认真训练,中国恐非敌手,但是上谕已下,又不敢不遵,只好勉为其难。

在这时候,又发生了一种困难,若是与日本打起仗来,这一笔军费,一定是极多的。从前恭亲王所存的海军费,又都被奕匡李莲英二人,迎合太后之意,借用该款,修理颐和园军费因此缺乏,军械又更为腐旧,一定是不成的。果不出李鸿章所料,那奉天将军伊克唐阿,会同吉林将军长顺,同时出兵,攻打汉城,在半路上已被日本人杀得大败,李鸿章所派的提督左宝贵,亦在军前阵亡,旅顺守将龚兆屿汝贵,皆弃城逃走。海军提督丁汝昌,亦全军尽没于秦皇岛。中国的兵队,被日本杀得大败

电报纷驰,都奏到朝中告急,皇太后直急得抓耳挠腮,心如火炙,不知怎样是好,忙调动勤王的兵士,刘坤一等统兵北上,去助攻日本,也被日本杀得大败而回,太后见战事不利,朝野震惊,没有法子可想,可得把做万寿的心,也冷下来,就下了一道停止庆贺万寿的上谕,其文云:朕钦奉慈禧端佑康颐皇太后懿旨,本年十月,予六旬庆辰,率土胪欢,同深忭祝,届时皇上率中外臣工,诣万寿山庆贺大礼,自大内至颐和园,沿途跸路所经,臣民报效点缀景物,建设经坛,予因康熙隆年间,历届盛典崇隆,垂为成念,又值民康物埠,海宇又安不能过为矫情,特允皇帝之请,在颐和园受。讵意自六月后,倭人肇寡,侵我藩封,寻复毁我舟船,不得已与师致讨,刻下干戈未战,片调频仍,两国生灵,均罹锋镝,每一念及,悼悯何穷,前因念士卒临阵之苦,特颁内币三百万金。俾资饱胜,兹者庆辰将届,予亦何心肆耳目之娱,受台莱之祝耶,所有庆辰典礼,著仍在宫中举行。其颐和园受贺事宜,即行停办,钦此。

腾钦际随旨,孺怀实有未安,再三频请,未蒙慈允,敬维盛德所关,不敢不仰遵慈意,特谕尔中外臣工,一体知之,钦此。上谕下来以后,慈禧太后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光绪皇帝便拿好话去安慰太后,奏道“战事,虽然未曾解决,但是将来总要议和的,请太后额娘不必忧愁,等时局稍定,子臣一定,替太后额娘,效莱之歌,请额娘驾临颐和园游幸。”

亲王等,虽然久已不问国家大事因时局如此,太后非常忧闷,亦时常入宫劝慰,太后心中稍宽,万寿是暂时不做的了。只有那李莲英奕匡,得了许多的利益,又乘阒拆去沿途缀景之际,将那些木料和彩绸暗中没收,变卖了不少的钱,又发了一大笔财。这且不谈。

单说这时朝内朝外的臣民,都说李鸿章私通日本,按兵不斗,就有一位御史,名叫安维峻的,为人忠直,不怕权势,他便递上一封奏摺,参劾李鸿章,内中又牵动太后和李鸿章二人,其奏摺文云:臣安维峻跪奏为,疆臣误国,请旨明正其罪事,悉李鸿章平日挟外洋以自重,今当倭贼犯顺,自恐寄顿倭国之私财,付之东流,其不欲战,固属隐情,及诏旨严切主战,大拂李鸿章之心,于是倒行逆施,接济倭贼煤米军火,日夜候贼之来,以实其言。而于我军前敌,绳饷火器,则故意勒扣之,有言宣战者,动遭阿斥,闻败则喜,闻胜则怒。淮军将领闻风希旨,未见贼踪,先行退避,偶遇贼影,即惊溃败。鸿章之丧心病狂,九卿科道,已属言之矣,臣不复赘陈,惟弃志超,卫汝贵,均以革职拿问之人,藏匿天津。以督署为逋逃数,人言啧啧,恐非无因,而于拿问之。丁汝昌,竟敢代为乞恩,并谓美国人于雾气者,必须丁汝昌驾驭,此等怪诞不经之谈,竟敢直陈于君父之前,此其以朝廷为儿戏也。而枢臣中竟无人敢为争谕者,良由枢臣暮气已深,过劳则神昏,如在云雾之中,雾气之说,久而俱故不觉其非耳。张荫垣邵友濂为全权大臣,尚未明奉谕旨,在枢臣亦明知和议之举,不可对人言,既不能以生死争,复不能以利害争,只得为掩耳盗铃之中,而通国之人,早已皆知也。倭人与邵有濂有隙,竟敢索派李鸿章之子李经芳为全权大臣,外人干我正权,尚复成何国体。风闻李经芳乃倭贼之婿,以张邦昌自命,臣前已劾之矣,若令此等悖逆之人前往,适中倭人之计,倭之议和诱好也,彼既外强干,我不能奖励将士,决计一战。而乃俯首听命于倭人,然则此举非议和,直纳款耳,不但误国,而且卖国,中外臣民,无不切齿痛恨,欲食李鸿章之肉,而又谓和议出自皇太后,太监李莲英实左右之,此等市井之谈,臣未敢深信,何乾,皇太后既归政皇上,若仍遇事牵制,将何以上对列祖列宗,也对天下臣民。至李莲英是何人欤?岂敢干政!如果属实律以祖宗法制,岂复可容耶?惟是朝廷受李鸿章恫吓,不及详审,而枢臣之中,如系私党,甘心左袒。或恐李鸿章反叛,始事调停,而不知李鸿章,信有不臣之心,非不敢反,彼之淮军将领,类皆贪利小人,绝无伎俩。其士卒横被克扣,皆已离心离德,曹克忠天津新募之卒,制李鸿章有余,此其不反之实在情形也。若能反则早反矣。既皇太后,故敢以雾气之说,戏侮之也,臣实耻之,惟冀皇上赫然震怒。明正李鸿章跋扈之罪,布告天下,如是而将士有不奋兴,倭贼有不破灭者,即请斩臣之首,以正妄言之罪。祖宗鉴临,臣实不惧,用是披肝胆,冒斧质,痛哭直陈,不胜迫切待命之至,谨奏。

皇帝看了安御史这封奏摺,觉得所谕事实,虽不相符,而敢谏直言颇堪嘉许,本疑留中不发,又恐被太后知道,诸多不便。只得将原摺送呈太后阅看。太后阅后大怒,李莲英又在旁哭着奏道:“老佛父因为奴才,招得言官都说话了,奴才死有余辜请老佛爷治奴才的罪吧?”

太后道:“您不要着急,我自有办法,便写了一道手谕,说安维峻荒谬绝伦,必须严办派人连原摺一并送回。正是。”

曲护卉宦非福国直谏台臣几杀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回 安维峻军台效力 李鸿章全权议和

话说光绪帝见了手谕,知太后大怒,安维峻命恐难保,命太监快传翁同入宫,问有何策,可保安御史的性命。翁同奏道:“皇上若要保全安御史的性命,以臣之见,不如趁着晚膳后,立下一旨,将他革职,发往军台效力,太后自然不追究了。”

皇帝道:“翁师傅所见甚是。”

翁同退出后,皇帝便下了一道上谕云:近因时事多艰,凡遇言官奏事,无不虚衷容纳,即或措辞失当,亦不加以谴责。其有军国紧要事件,必仰承皇太后懿训遵行,此皆朕属恭求治之心,天下臣民,早应共谅。乃本日御史安维峻呈进封奏,托诸傅闻,竟有皇太后遇事牵制,何以对祖宗天下之语,肆口妄言,毫无忌惮,若不严行惩办,恐开离间之端,安维峻着即革职发往军台效力赎罪,以示儆戒,原摺着掷还,钦此。次日皇帝至太后宫中,跪请圣安,将这一道谕旨,进呈太后御览,太后看了冷笑道“太便宜那姓安的了,不过姓安的话,也不尽无因,李鸿章真有些靠不住,区区一个小日本能有多大的利害,竟敢反抗天朝。明天我派桂祥带领神机营,驰往山海关,相机劝办。不必受李鸿章节制。皇帝不便说什么话,只得退出,便传翁同到上书房,皇帝对翁同问道:“李鸿章究竟如何,朕在深宫,不知真相,次日派翁师傅到天津一行,调查明白,再行面奏”。翁同领旨。第二日便上天津去了。到了天津,住在杨房里,派人到各处一调查,才知日人枪炮,都是新式武器,我国兵心不振,将帅不和,所以屡次战败,翁同探明之后,心非常忧虑。次日忙着又去拜李鸿章,李鸿章闻翁师傅来见,忙出迎接,先跪请圣安毕。当即将翁同,请到内书房,分宾主坐下,寒暄已毕,翁同便将安御史密奏,将说宫何勾结外人太后震怒,皇帝保全的话,说了一遍。李鸿章忙向上叩头,谢过圣恩。翁同问道:“宫何对于这一次的战事。打算怎样办呢?”

李鸿章叹道:“军心不振,将帅不和,进既不能,退亦不可,鸿章虽有报答圣主之恩,实无维持大局之法,请中堂回京,代奏皇上,最好准臣乞休。以免贻误大局为是。”

翁同道:“宫保这就不是了,宫保受今上之恩,不可临难思退,宫保有何高见,不妨开诚布公,与同讨谕,同明日回京覆命,定将代呈圣上。宫保若虑有危险,同敢以身家性命担保。”

李鸿章见翁同言出至诚,连忙作揖道:“中堂既肯庇佑鸿章,鸿章感激之余,岂能不说,如今若战,必不能胜,不如谋和,尚是中策。但鸿章若提议主和。又要予他人以口实说鸿章私通外国了。”

翁同道:“大臣谋国,不避嫌疑,皇上圣明,亦不为谣言所动,宫保倒不必多虑,不过和议,又应如何着手呢?”

李鸿章道:“可仿照战时国际公法,先知会敌人,令其停止攻击,然后派全权大臣会议,总之疆土或可保全而赔款则恐不能免了。”

翁同道:“此端一开,各国必然更为欺我,势必将我国视为弱邦,又岂是国家之福呢?”

李鸿章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古人说,多难可以兴邦。这一次我国虽然吃亏,但是候大局平定之后,再行变法维新,以求自强,取外国之长,补我国之短。十年以后,就可以复仇雪耻了。”

翁同点头道:“宫保高论,同不敢揣度高深,明日同回京,奏明皇帝再议。”

李鸿章也不敢往下说。就留翁同午膳,饭罢,又邀翁同前往大沽,阅看军队及炮台等处。第二天,翁同回京,奏明皇上,皇帝又奏明太后,太后怒道:“李鸿章糊涂透了。翁同也与他一般见识,真是可恨,非将李鸿章撤任不可。”

皇帝再三劝住,太后道:“就不撤任,也要惩治一下,先将李鸿章的顶戴摘去,叫他带罪立功,我明天就派桂祥带兵去应战,桂祥是我的同胞兄弟他能不替我卖命去打吗?”

皇帝不敢再奏,忙告退出来。赶回上书房,翁同这时尚在上书房内。皇帝便将太后大怒,要撤李鸿章的任等语,告诉翁同。又写了一道密旨,命翁同明日再到天津去一次,安慰李鸿章,叫他安心任事,需轻轻给他一个小处分,先平太后的怒,然后徐图办理,翁同答应退出。次日,翁同就诈称有病,请了十天假,微服出京。偷偷地从通州到天津去,秘密见了李鸿章,安慰了一番,然后取出密旨,交李鸿章阅看,李鸿章跪读道:“现在时事艰难君臣一心一德始能挽此危局。李鸿章忠诚素著,希共勉之,此谕。”

李鸿章看了一遍,起来对翁同道:“请中堂代奏皇上,臣愿以死报国。”

翁同大喜,便告辞回京,奏明皇帝,皇帝的心,也稍微一定。只是太后仍是气愤不息,果然派了桂祥带着神机营的兵一万五千人,出京而去,到了天津,李鸿章忙出城迎接。桂祥摆着大臣的架子,到了总督衙门,与李鸿章谈话。李鸿章先请示公爷,有何妙计。桂祥却装着知兵的模样,他说已计划妥当,派沙克都林扎布为左翼统领,祥普为右翼统领,先出山海关外,防日兵登岸,他本人随后就出关驻扎。又说神机营的兵,如何骁勇善战,这一去定要早奏凯旋的。李鸿章见桂祥简直是一个傻子,而且又趾高气扬,便不愿替他划策;又因桂祥并不向他请兵相助,更落得袖手旁观,只拿些高帽子给桂祥戴,拍了一阵马屁。桂祥已乐得心花怒放,如入五里雾中,李鸿章又大开筵席,替桂公爷接风,席间又大喝其酒。叫了许多妓女,陪着歌唱,桂公爷真乐不可支,酒席茶后,李鸿章将书房让桂公爷安歇。次日桂祥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山海关而来。一时关外连营十里,湘军、淮军、毅军、勇队,都是久战沙场之士,海岸炮台上,安设大炮二十多尊,炮口口径,都是极大的,真是器械精良人肥马壮。桂祥恐怕那些军队,占了头功,便将神机营的兵,扎营在关外,先打前敌。桂祥却在关内大营,整天抽鸦片烟消遣。这时各路的军情报告,同雪片似的,飞报上来。奉天将军伊克唐阿等,已退至锦州,副都统荣和,因夺锦州,阵亡身死。提督宋庆,又退至关外。桂祥闻报大惊。忙派左翼统领沙克都林扎布,到关外防守海岸,右翼统领忙将炮台上的大炮,向日舰射击。那大炮是德国克鲁伯厂造的,四十生的密达的口径,共有十二尊,都排列在岸上,号令一下,十二尊大炮,一齐射击起来,那放炮的炮手,又是由德国人教授的瞄准极确,炮无虚发。日本两艘兵舰,原是想偷袭山海关,再向北京北面前进的,谁知开到此处,就被大炮击沉了一艘。后面一舰,赶紧拨转回去。次日夜间,日本又调七只铁甲战舰,远远驶来。又被海岸上中国兵瞧见了,左翼统领又吩咐开炮,顿时岸上炮声隆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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