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志抬头,&ldo;嗯?&rdo;
&ldo;梁东毕竟还被关着呢。&rdo;唐礼之那还未泯灭的良心隐隐作痛,&ldo;我们就去教坊司风流,是不是有点太……没有良心了?&rdo;
齐舒志忍住笑,一本正经道:&ldo;那就不去了?&rdo;
&ldo;哎不不不。&rdo;唐礼之道:&ldo;来都来了再回去多费事啊,仅此一次怎么样?&rdo;
教坊司位于京城平康坊,位置不算偏僻但也不算太繁华,背靠一座小山,风景还算不错。齐舒志是第一次来这里,便是从前的齐舒志也是不曾来过的。今天之所以不带方峥一起,一来不是来这里玩乐的。二来这教坊司与普通秦楼楚馆不同,一般情况下平民百姓是不能来此玩乐的。
下了马车,齐舒志明显感觉这里与别处的不同。首先就是门口没有迎客的,只有两个守卫笔直的站在门口。他与唐礼之走进去,大厅里左边有几个乐师在演奏,来往的皆是衣着不俗的达官贵人。
很快便有管事的过来招呼,唐礼之秉承着此事不以张扬的想法,正准备叫个雅间请两个姑娘就算了。谁知一旁的齐舒志双手负于身前,一脸倨傲的道:&ldo;你可知我是谁?&rdo;
这种纨绔子弟管事的见多了,便谦卑的笑道:&ldo;哟,您是第一次来吧?请恕小人眼拙……&rdo;
&ldo;我乃是英国公世子。&rdo;齐舒志简直就要把鼻子翘天上去了,&ldo;还不快把你们司业叫过来?&rdo;
教坊司隶属于礼部,直属上司乃是教坊司司业,正六品的官员。照理说司业本不必如同青楼里的老鸨一样出来招呼迎客,但也要看这客人是谁了,英国公世子的分量还是足够的。
管事伙计匆忙去叫人了,唐礼之凑到齐舒志耳边小声道:&ldo;我的世子爷唉,来这里就不必太高调了吧?万一被你那外公知道了怎么办?&rdo;
齐舒志微微一笑,&ldo;莫怕,我外公准许了的。&rdo;
&ldo;什么?!&rdo;唐礼之震惊的盯着他,那表情仿佛三观一起破碎一般。
这时候教坊司司业过来了,请这两位二世祖去雅间,齐舒志正走着忽然停下,指着一位路过的女子对唐礼之道:&ldo;你猜她在教坊司待了多少年了?&rdo;
唐礼之一看,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半老徐娘,姿色普普通通,身上的衣服也陈旧得很,想来是没什么恩客的。他便奇道:&ldo;齐兄,为何对她感兴趣?&rdo;
齐舒志双手环胸道:&ldo;我们不妨一起猜一猜她在此待了多少年,谁猜错了,谁今天请客怎么样?&rdo;
&ldo;哦&rdo;唐礼之自以为懂了齐舒志的意思,便笑道:&ldo;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啊,行吧,你先猜。&rdo;
齐舒志道:&ldo;我猜她在这儿已经有十年以上了。&rdo;
&ldo;那可不一定。&rdo;唐礼之摇头晃脑道:&ldo;这教坊司与青楼可不一样,很多犯妇进来时年纪就不小了,我猜她……不到十年。&rdo;
说着两人看向司业,司业心里对这俩纨绔是万分的不屑,面上却一丝不漏道:&ldo;这倒是世子爷猜对了,这容娘可不是犯妇,乃是少时买进来的,在这教坊司不说二十年,十几年是有的。&rdo;
&ldo;哈哈哈哈……&rdo;齐舒志大笑一声,冲唐礼之道:&ldo;得了,准备好钱袋吧。&rdo;
唐礼之也不是心疼这点钱的人,便道:&ldo;你想怎么着?&rdo;
齐舒志摸了摸下巴,道:&ldo;听说教坊司的歌舞是一绝,就上歌舞吧。&rdo;
&ldo;世子稍等。&rdo;司业将齐舒志引到雅间,道:&ldo;下官这就去准备。&rdo;
&ldo;嗯。&rdo;齐舒志点了点头,指着那个容娘道:&ldo;多亏了她我才能赢这厮一次,便让她也进来伺候吧。&rdo;
司业的动作很快,酒水刚上来,舞姬乐妓便过来了。要说这教坊司不愧是接待外宾的地方,这曲这舞都是外头难得一见的。唐礼之简直看花了眼,心说今天来的值了,以后一定要经常来。
齐舒志瞧着已经没有杂役仆从进来送东西了,就对着一旁的容娘招招手,&ldo;你过来,替本世子倒酒。&rdo;
容娘低眉顺眼的过来,小心翼翼的给齐舒志倒了一杯酒,一抬头见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便有些僵硬的抛了一个媚眼。齐舒志低垂下眼,小声道:&ldo;你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五年前死了的张氏吧?&rdo;
容娘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老娘在这儿过了这么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从这位世子爷一进来她就看出来了,根本就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模样。她露出了一个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的笑容,&ldo;爷,什么张氏,奴不知道呢。&rdo;
齐舒志面色不变,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来。容娘背对着舞姬乐妓跪在齐舒志面前,手上速度飞快的将银票收了起来,讨好的道:&ldo;爷,这儿姓张的也太多了,你再提个醒儿?&rdo;
齐舒志道:&ldo;十三年前进来的,前户部尚书萧然之妻子张氏傲梅。&rdo;
&ldo;她啊,我记得我记得。&rdo;容娘道:&ldo;五年前她就生了病死了。&rdo;
&ldo;我知道。&rdo;齐舒志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露声色的道:&ldo;将你知道的她的事,全都告诉我。&rdo;
容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道:&ldo;十三年前她来的时候我正当红呢,她们萧家的女人一次来了不少,头天夜里便自尽了不少。那张氏本来也是要自尽的,被救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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