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腓特烈,”菲莉雅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小心翼翼地瞟格里菲斯:“他总是能凭借有限的实力,去挑战比他强得多的人。他击败了天使之瞳状态的条顿骑士,手刃了两条鸟龙王——您觉得,在12天后的决斗里,他有机会在竞技场里击败西斯吗?”
“西斯啊……”格里菲斯放下刀叉,拿餐巾擦拭手,扭头俯瞰底下搬运龙尸的猎人:“他被西里沙炼金术士做过手脚,完全没有痛觉,所以感受不到恐惧,根本是个怪物啊。绝对的神力和绝对的勇敢,组成了‘无敌’两个字。正因为西斯赢定了,斐迪南才大费周折地安排这场演出,试图炒热气氛,替西斯宣传造势吧。”
严厉的禁军指挥官瞟着自己的妹妹,严肃地说:“腓特烈是一条诱人的必沉之船。我言尽于此。”
菲莉雅草草吃了两口,心头添堵,兴趣索然地对镜子梳理了下头,抿唇补了妆,熟练地收起工具,按剑起身:“我先走啦。”
“去看沉船?”
“呸,你才沉了呢。”菲莉雅红一甩,翩然出去了。
格里菲斯喝了一口红酒,心情沉重地想:“维纳的男人满足不了菲莉雅的话,只能从各国的王室继承人里去挑选相亲对象了——我要累死了啊。”
菲莉雅从包厢逃出来,跑到楼梯间才停下来,慢慢下楼,心头拥堵的窒息感终于缓缓散去,吐一口气想:“也许维克斯说的对啊……跟他生气摊牌的时候,的确希望坐在桌边的是腓特烈啊。那样的话会是愉快的午餐吧……”低头想这些时,不知从哪里飘来淡淡哀伤,像路过厨房时被洋葱熏了眼睛,鼻子一酸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一想起要带腓特烈去定做衣服,顿时新鲜感扑面而来,昂头微笑着想:“他会挑什么款式的衬衫呢?好想看他被裁缝量尺寸的样子啊。”眨眼又欢欣鼓舞起来。她被砰砰乱跳的“憧憬”诱惑得身体充满活力,不由得扶着栏杆小跑起来,红裙乱颤,飞快下到3楼去找他。
她还没推门,包厢的门就开了,退出一大群笑容满面的人来。菲莉雅不认识这些下层贵族,慌在人群里左顾右盼,找腓特烈的影子,等人走完了,才瞧见包厢里只剩下奥菲莉娅、奥托、莱恩和弗洛里安。她疑惑地站在门口问:“腓特烈呢?”
“他还没回来呀……”莱恩一瞧菲莉雅背手站在门口,连忙迎出来回答:“您问问侍应生,他的脸被记熟了,绝对会被侍应生看见的。问两个人就能找到他。”
“噢!”菲莉雅扭头走了,奥菲莉娅一回头,只瞧见红色的梢一飘而过。
莱恩摸着下巴,蹙眉回头问奥托:“有没有觉得,最近骑士长和殿下一直泡在一起?”
“恋爱了。”弗洛里安激动万分地拿小本子记录灵感,来充作漫画事业的素材,“绝对恋爱了!菲莉雅被强抱了都不生气,居然下来找腓特烈殿下——曾经看殿下一眼都无动于衷的骑士长,已经跟殿下坠入爱河了!”
两只手同时拍在弗洛里安脑袋上,奥托和奥菲莉娅异口同声地反驳:“哥哥对结婚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怎么会恋爱啊!”
莱恩同情地看着她俩:“你们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啊,兄长迟早会结婚的啊,接受现实啊!”
“现在三个人的家族很美满啊,根本不需要第三个女人来插足啊!”奥菲莉娅挥手嚷道。
“对啊,哥哥被外面的女人俘虏的话,男子汉气概都会被婚姻消磨干净的啊,会被妻子驯化成温顺的雪橇犬的吧?那种事情绝对不能接受啊!”奥托嚷完这句,心有灵犀地和奥菲莉娅击掌。
“为什么是第三个女人……”莱恩低头深思。
弗洛里安抱头嚷痛,泪水涟涟地长了记性,再也不敢当着这俩说恋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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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雅问了两个侍应生,一路追寻,在三楼绕了一圈,才看见腓特烈的蓝头在洗手间走廊上晃。她刚想跑过去叫他,却瞧见一双蕾丝白手套在跟腓特烈拉拉扯扯。
那双白手套修长纤美,蕾丝花纹洁白漂亮,曾经握着腓特烈的手举在空中,声色俱厉地敕封他为屠龙者,命令腓特烈作为贵族表率,以骑士之武勇,壮气运之恒隆。那荡气回肠的诏令还在菲莉雅耳边回响,所以她立刻认出了那是艾莲娜的手。
“他跟我分开时,不是说回包间了吗?他又不用补妆,为什么出现在洗手间呢?他跟陛下在拉扯些什么?”菲莉雅心里冒出万千疑窦,突然跑不动了,第一次觉得靴子太重,提不起脚步;伸在半空的手也坠下去,一声“腓特烈”噎在嗓子里,此刻不仅不想开口叫他,反而害怕他回头看见自己,连忙拐进走廊转角里一躲,背心贴着墙,蹙眉惊疑地想:“难道……腓特烈跟陛下真的展起来了?”
她明明害怕听到暧昧的对话,却被好奇心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竖起耳朵去偷听。母亲的精灵血统让菲莉雅听力群,就算隔得挺远,艾莲娜和腓特烈的细微对话声还是被她捕获得清晰可闻:
“腓特烈,你还没察觉吗!斐迪南亲王已经获得父亲的认可了,他的敌人只剩下你,他会不惜一切手段来击倒你的!”
“我察觉了,可是……”
“没有可是!斐迪南今天只是在不惜工本地抬高他自己,这一次被你搞砸之后,他只会绞尽脑汁地剪灭你吧!不要再赌下去了!我已经敕封你了,你想要的名望,财富,我都赐给你,请你回巴法里亚去吧……如果斐迪南试图在竞技场里光明正大地杀掉你,父亲会默许的,相信我腓特烈,父亲对你的死,不会皱半分眉头的!他觉得你碍事啊!”
“我回明兴城?然后呢?你会嫁给你的叔叔吗?”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你别问啦,求你了。”
“我问你……你爱斐迪南吗?”腓特烈的声音紧张无比,却咬牙切齿地问了出来。
“腓特烈,你要清楚,我是父亲最后的财产,要么用来购买一支军队,要么用来折现成黄金——所以我的婚姻属于强大的国王,而不是边疆的领主。你别再拿爱情诱惑我了!”艾莲娜的哭腔漏出来了。
“我问你,你爱斐迪南吗?”腓特烈步步进逼,顽固地乞求答案,愣是不肯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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