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有关系了,顶多有他在,能提前和倒台者划清界限。长辈们应该也能满意吧,有婷娘在,家里又是两三代,可以不必担心被权力中心剔除出去。他也算是对这个家仁至义尽了……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
想到寒冬腊月里,被丢在立雪院中的那颗人头,权仲白拍着儿子的手,不觉重了几分。歪哥抽了抽鼻子,呢喃了几句什么,倒是把他从迷思中惊醒了过来,他慌忙放轻了手劲,将儿子又安抚得沉沉睡去,这才撑着下巴,任思绪遨游在无边无际的心湖之中。
毛三郎、毛家,达家、达贞宝……那次两人大吵,清蕙还让他和她继续维持不和,以此来试探达家的清白。没想到他在密云受伤,这件事也就从而迁延搁置,再不提起了。他们究竟也还是没把不和表露在面上,达家也是寂然无声,足有小半年没和他有什么来往了——恐怕是新春问好,在长辈那儿受了冷遇,自己也就识趣地不再轻易有所往来。焦清蕙也绝非算无遗策,对达家那位宝姑娘的担心,看来就属多余。
改明儿,还是遣人上门问泰山一声好,再送点药材吧,泰山生辰快到了,今年的生日礼,倒要亲自过目一番了,生日当天上门道贺,正好可以给他扶个平安脉——
想到这里,权仲白忽然发现,他已有许久都没去归憩林看过达贞珠了。上回过去,还是和她解释将归憩林换作梨花的原因,这回到冲粹园,一眨眼小一个月,他抽空和清蕙出去游玩了几次,倒是再没有和从前一样,有时半夜三更,还会到归憩林里出出神。
时移世易,任何人、任何事都在不断变化,即使是他也毫不例外……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思绪不禁又飘到了达贞宝身上——她生得和贞珠,的确是极为神似,那也是个可怜人……如果现在还在京里,恐怕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不过,再难过,过的也是小姐日子,发的也都是小姐的忧愁,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屋中连隔夜米都不存,冬天冷死,夏天就能热死。权神医的思绪,也就只是在达贞宝上略略一转,就又飘了开去。他开始心不在焉地琢磨脉案了,太后的、太妃的、皇上的、皇后的……
屋外忽然传来了急促而有节奏的脚步声,权仲白听惯了这人的足音,也早猜到了他的来意。等桂皮掀帘子回报,‘太后娘娘中暑,静宜园那边请您过去’时,权仲白已经翻身下床,换上了外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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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暑热,太后又是有年纪的人了,有点毛病也是很正常的事,宫中太医随便开点方子也就罢了。这一次会请权仲白过来,主要还是因为她吃完成药后腹泻了几次,觉得泻得有些头晕了,不大放心让御医继续伺候,便特地传了权仲白过来。其实又哪有什么大事,无非人老药力猛,多喝些温水,药力化开了,自然也就痊愈。倒是忙坏了几个跟着过来避暑的妃嫔,打从淑妃开始,宁妃、贤嫔,几个有脸面的主子,全都忙前忙后,亲力亲为地伺候太后,任何事情都分着来做,丝毫不假手于人。倒是皇后因身份特别,可以安坐一边,看几个‘姐妹’表演。
其实,这些人毕竟是主子出身,说起服侍人,哪里比得过专门调。教出来的宫人子?权仲白看太后精神萎靡地受着牛淑妃的拳头,倒也挺为她难受的,他道,“还是静卧休息吧,别捶着背,倒是又把肠经给捶出反应了。”
牛淑妃有点尴尬,拿开手规规矩矩地就坐到皇后身边,皇后瞅了她一眼,也未曾落井下石,反而关心起皇次子来,“听说皇次子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直嚷着头晕,可是真事?”
“应该也是热的。”牛淑妃说。“休息休息就又好了——正好,权神医今儿进来,也就顺便给皇次子扶扶脉吧。”
当神医的就是有这个好处,上回权仲白那样说话,换作是别人,牛淑妃还能善罢甘休吗?可就因为他的身份,牛淑妃也就是当时气一会儿,气过了,还不是要找他给皇次子扶脉,这个小小的过节,可不就是揭过去了?
牛淑妃这里唤人,那里皇后就数落她,“皇次子是你的孩子,也是皇上的骨肉,天家无小事。他有一点不舒服,就该传太医,那样聪颖的孩子,万一出店什么差池,别说你这个做娘的,连我、宁妃、贤嫔都要跟着心痛。”
她虽然这几年见老,但在外人跟前,皇后架子还是端得很足,这一番话,说得真是刻骨,牛淑妃望了小牛贤嫔一眼,抿唇就要请罪,“是妾身疏忽了——”
倒是小牛贤嫔神色不变,还帮牛淑妃把话题给拉开了,“天热失眠嘛,倒是人之常情,我瞧娘娘眼下青黑,昨晚怕是也没睡好吧?”
“只睡了一个对时。”皇后的失眠问题,这几年来渐渐也公开化了,她不免叹了口气,一时还真无暇挑拨牛贤嫔和牛淑妃的关系,自己黯然道,“起来就再睡不着了,只好睁着眼睛等天亮。”
这一群人在一处,难免唇枪舌剑地打机锋,权仲白也懒得搭理,待皇次子过来时,他留神看他双腕,却不见那串夜光珠串,再品皇次子的脉象,和以往也无任何不同。权仲白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当时那几句话,看似触怒了牛淑妃,其实多少也还是令她心怀顾忌……
“上回进宫,娘娘得的那串石珠,不是说要赏给殿下的么?”他就逗皇次子说话;这孩子生得很美,不大像娘,一半像皇上,一半有点像他族姨小牛贤嫔,按牛淑妃的说法,那是‘像他舅舅的眉眼’。五六岁年纪,已是眉目如画,肤色又白,兼且口齿便给,是很讨人喜欢的,倒是要比太子看着更惹眼许多,一向也很得父亲的宠爱。“殿下得了宝贝,也不戴出来给我瞧瞧,倒是藏得密密实实的!”
他是口无遮拦出了名,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和他计较失言之罪,牛淑妃即使神色一变,可看得出也只有自认倒霉,却不敢当着皇后的面发作权仲白。皇后也问道,“什么珠子,这么稀奇,连神医都记在了心里?”
皇次子给母后行了一礼,“回母后的话,是南边进贡来的一串珠子,因能发光,很是罕见难得。母妃见到喜欢,就赏赐了给我。可这等吉祥物事,哪里是我可以拥有的呢,前几日上课时,我就转呈给哥哥了。”
虽说年纪小,可还真是懂事,这一番话说来,皇次子显得多么的孝悌,得了一点好东西,还不敢自己藏着,要巴巴地到东宫跟前献宝……
太后这会已经歇过来了,她微带皱纹的唇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是你主动转呈,还是他看了稀奇,冲你讨要的呀?”
皇次子看了皇后一眼,便不敢答,皇后面色,登时难看了起来,她强笑道,“若真是如此,你哥哥也太不懂事了吧!放心,我给你做主,这珠子,回去就给你送来。”
皇次子还怎么敢要呢?他慌忙摇着手,“哥哥就是看了稀奇,问了一句,我也的确觉得这东西太过了,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母后您这么说,我以后可怎么有脸见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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