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我们说到嚣陨霜和愍敬山二人在林中,收伏了人祖道掌教去恒常所变化的虎伥。去恒常驮着二人到了震宫乾六位阵前。还未到阵门,扑面就刮过一阵怪风,风里还裹挟着黄沙,嚣陨霜坐在前面控虎,忙用衣袖遮住脸面。那虎伥并不畏惧,勇往直前,冲破黄沙,眨眼间已经来到了阵门之前,风沙也停了下来。
虎伥伏身在地,嚣陨霜从虎伥背下来,打量眼前的景物。阵内依旧是有光,像是被一个瓦数不高的白炽灯照耀着的奶奶的家,白天不白天、黑天不黑天的样子。四周被一圈残破的土墙圈围着,里面全是用沙子堆成的,一个个小小的沙丘或者零散分布,或者连绵成堆。在山丘的深处,有一泓碧色的湖水,从岸边到湖底,颜色由浅到深,湖底还有一个深蓝色的小洞,整体看来像是一只蓝色的眼睛空洞洞地望向天空。湖边生长着的椰枣树、沙冬青、骆驼刺、沙棘之类的,就是这只眼睛诡异的睫毛。湖旁边还有一座用树枝和湖泥搭起的原型小屋,则是这只眼睛下的一颗大痦子。一条用湖泥修建的浅黄色小路,宛如一道泪痕流向阵门。
嚣陨霜记得白天来时,确实路过一处沙丘景观,那个时候,天光明亮,沙子金黄,湖水湛蓝,植物碧绿,让看惯了江南风景的嚣陨霜耳目一新,大为惊奇,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造景。她还问过珞崇宣,这是个什么讲究。珞崇宣解释道,这是仿照西域沙海中的“瓦哈”所造,景色虽然简单,只有沙子和绿洲,却充满着纯粹的美感和异域风情,让人不得不佩服珞家的园艺创意。
只是现在,在诡异的光线映照下,奇异变成了诡异。嚣陨霜正低头思考对策,去恒常掌教所变化的虎伥已经迈步入阵,二人忙也跟随其后进入了阵中。
三人一同入阵之后,阵法立刻发动,那几个小沙丘瞬间化作无边瀚海。
走了没有多远,嚣陨霜就觉得不太对劲,她停下脚步,伸手拦住愍敬山,说到:“你看远处的沙丘。”
愍敬山皱眉往远处望去,那些沙丘轮廓清晰、层层叠叠。沙丘迎风面平滑舒缓,背风面塌陷出宽宽窄窄的丘脊线,像是穹碧飞天遗落的一条长长的披帛。他没有觉出有什么异样,问嚣陨霜:“怎么了?”
嚣陨霜说:“我觉得那些沙丘的形状和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好像在动。”
愍敬山家北面就有古浪沙海,自己也去过几趟,知道沙海中的沙丘是可以移动的,这不足为奇,但沙丘移动要借风力才行,现在无风无沙的,怎么会移动呢?他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变化,就说:“我看并没有什么变化嘛,你是不是有点累了,看花眼了?”
嚣陨霜正要回答,虎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回头冲他们吼叫,听有催促之意。愍敬山说:“往前走走再说,咱们入阵也有些时候了,若不能早些到达兑宫,我怕中间再出什么差池。”说罢就拉着嚣陨霜往前追去。
从阵门到绿洲的距离看着挺远,几个人都是有功夫的,也很快就到了跟前。
然后应该怎么办呢?愍敬山看了看去恒常掌教变化的虎伥,以为它会给出答案,没想到,它大约是走累了,竟然直接爬在了沙窝里不想动弹了。原来它根本不知道路!不过想想也是,倘若去恒常知道出阵的方法,它早就出去了。你看看,愍敬山他们还以为它知道呢,两个人傻乎乎地跟着走了这么远的距离,万一中间有什么埋伏,那岂不危险了?人也不能太依仗察言观色了,这种事还是提前搞明白的好。
没办法,这事还要靠嚣陨霜了。“此处是震宫乾位,应着天雷无妄的卦象,犹言天命不保佑,不可妄行,可若无所行动,怎么能出这个阵呢?“嚣陨霜自说到。
愍敬山对这些东西从小不感冒,听嚣陨霜说这些就有些头大,他想要要一些更加直接的答案,说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也跟之前的阵一样,有个什么阵主之类的,搞定它就可以出去了?”
嚣陨霜说:“阵主应该是有的,可是它一直不现身,咱们就要被困在这里。“
愍敬山说:“那还是要主动出击咯?”
嚣陨霜答道:”嗯,能把它引出来最好,制服它,咱们就能快些过去了。“
愍敬山听嚣陨霜的回答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心里略微有些急躁,耐着性子问:“用什么办法能把它引出来呢?“
他催的太着急了,放在别人身上,多半会发起火来,嚣陨霜对他还是有情,并没有计较这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努力寻找愍敬山想要的答案。只是她也没太有底,这阵虽在九宫阵法之中,可是阵法设置却不像之前的,貌似吸收了别的文化思想,自己一时还摸不着线索,只能碰碰运气了。
她来到湖边,看着一泓碧水想着,阵主都是用的活物,这满眼的砂子中怎么可能有活物呢?要是有活物肯定就在这湖水中!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禁露出喜色,伸手从随身革囊里掏出在震三位时得到的大泥鳅的外丹还有一小团麝香囊。她用麝香囊在外丹上蹭了几下,拿山蚕丝线捆住了外丹,使劲一悠,把外丹丢进了湖水之中。外丹入水后,在碧色的湖水中散发出微弱的红光,缓缓地沉下去。
愍敬山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嚣陨霜说:“钓鱼啊,你看看这四周都是沙子,阵主怎么会藏在沙子里呢?肯定在这湖水里面……你看!”嚣陨霜说时,澄清的湖水里面就有动静了,湖中心有一条红蛇一样的东西,从湖底迅速地游上来了,卷住外丹就要往下拖。
嚣陨霜赶快把丝线在手上缠绕两圈,用力地拉住外丹,不叫红蛇卷走。怎料这红蛇力气相当之大,竟然把嚣陨霜往前拽了一个趔趄。愍敬山一个箭步冲上去,拖住嚣陨霜,把住她的手,帮她往后拖。
不知怎的,那湖水竟然从底开始一下子变了色,确切地说是湖底的颜色变了,刚才是浅黄色,现在变成了黑紫色,而且散发出一股腥臭之气。在一旁的虎伥也警惕起来,一跃跳出两三丈,回过头来朝湖水咆哮。
“哎!不好!敬山,快撒手!“嚣陨霜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湖水在居然在缩小,自己脚下的沙滩正在往湖中心塌陷!她大声提醒着愍敬山,自己要把缠在手上的丝线挣脱掉,可是还没有挣脱的时候,沙滩就已经塌下去了。没有被陷的虎伥,见二人有难,急奔下来,想要拖拽二人,可是下来之后,沙子不断往中心流去,根本就没有着力的地方。三人连同周围的沙子一齐掉进了塌陷的大坑,一眨眼间便被淹没不见踪影了。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昏黄的光线之下,连绵的沙丘像大虫子一样蠕动了几下,便重新恢复了平静,被沙子所掩盖的湖水处“噗噗——”喷涌了两下,绿色的植物从沙里重新冒出来,抖落了叶子上的沙尘,逐渐扩展开来,露出一个黑紫色的大坑。坑底的黑紫色褪成了浅黄色之后,一股清泉从湖底的涌出,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原来这一阵的阵主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沙漠坛罗蜮!阵中整片沙丘都是坛罗蜮的身子,那湾湖其实是它的嘴,上来卷走内丹的是它的舌头。这种坛罗蜮产在西方坛罗沙漠,混迹在沙丘之中,张开嘴巴,伪装成绿洲水源,吸引在沙漠中往来的客商前来补给,然后毫不留情地吞噬掉。由于很少有人能从它嘴中逃脱出去,人们也难得窥见其全貌,就传得神乎其乎,有说是沙漠中的魔鬼的,有说是死亡蠕虫的,流言传到中土之后,称它为坛罗蜮,说它能含沙射影,令人发烧而死。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