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觉得郑雨桐能力不足,潜力不够,而是她现在不行,她如今掌管一个公司可以,但是大到一个集团,便有些捉襟见肘,如果经过培养,倒是可以胜任,但是顾西弦舍不得她累。
郑雨桐也不想接受,听到顾西弦的建议,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日便是吊唁日,许多知道郑伯安亡讯的人都赶过来悼念他,花园挽联挤满了灵堂。
郑雨桐身体还没好,郑暄原本让她休息,不必出来,不过郑雨桐执意坚持,郑暄也劝不过她,便允了。
郑雨桐跪在蒲团上,麻木的听着来来往往的人说着“节哀”,心中的哀伤却丝毫没有消减。
等到晚上,郑雨桐已经身心俱疲。
晚饭做好。谁都没有胃口来吃,郑雨桐也是,不过顾西弦不会放任她,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不吃饭,抵抗力更差。
郑戎又提起来之前的事情,这次郑雨桐坚定的摇摇头:“二哥,我不能接。你应该更好的将郑氏发展壮大,成为第一世家,这样爷爷也会宽慰的。”
“雨桐。”郑戎苦笑,“你一定要接的。因为我跟郑北擎签了协议,若我不转交。那么那份协议便生效了,到时候郑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便会转移给旁支的人。”
怎么会这样?郑雨桐愣住,她是亲眼看到旁支的人是如何狮子大开口的,为了把她换回来,郑戎被迫签订了协议,若真的让他们拥有了郑氏的管理权,那么郑氏将会变的乌烟瘴气。
“这”郑雨桐开始犹豫了。
她一贯心软,责任心又很强,从不愿意为了自己让别人受伤,郑戎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心中的天平又开始摇摆。
顾西弦已经推断出郑戎为何要辞去位子,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愧疚。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好受一些,但是顾西弦却非常反感这类男人,有什么事情,应该勇于承担跟弥补,逃避算是怎么回事。
况且男人对于觊觎自己心爱的人的男人总是不会有好脸色,顾西弦早就知道郑戎爱慕郑雨桐,却不想他竟然因此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害的郑雨桐心伤,因而说话就更加不客气一些。“郑总未免太自私了。”
顾西弦话说的不算客气,成功让郑戎变了脸色,他原本就心情抑郁,听到顾西弦的话便有些恼火:“顾总。这是我们郑家的家务事,还请你回避。”
“若我是你,可不会这么软弱。”顾西弦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郑戎低吼,他是真的愧疚,不配再引领郑家,并不是逃避!况且他也不是撒手不管,他会将郑雨桐培养起来之再离开。
郑雨桐左右为难,拉了拉顾西弦的衣服:“西弦。”
“郑总应该有无数手段让那份协议作废,不需要把雨桐扯进来。”顾西弦也非常恼火,语气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顾总不是雨桐,如何能替她做决定。”郑暄道,“顾总的意思恐怕也不仅仅于此吧。”
“西弦!”郑雨桐不能跟郑暄说话,只能要求顾西弦。
不过顾西弦并未觉得自己说错,郑家的人,他非常不喜欢,一如郑家的人也不喜欢他一般,郑雨桐夹在中间,非常难受,但是又没有办法缓解。
顾西弦为了不让郑雨桐为难,便自动离开,郑雨桐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之后再去跟他谈话,便没有追过去。
他走之后,房间里非常沉默。
郑雨桐道:“二哥,你真的有办法让那份协议作废吗?”
郑戎并没有骗她:“我当时已经存了要把郑氏给你的决心,因而并没有在协议上做什么手脚,要取消掉也可以,不过很难。”
他们现在心神俱疲,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心神放在这些事上面。
郑雨桐又开始纠结,讲道:“不如这样,我先接过来,等把郑北擎他们解决掉,等你平复了心情,再重新回来,好吗?”
郑戎一直都知道。郑雨桐是个非常善良的人,现在听到她的话,竟然有种非常愧疚的感觉,不过他确实需要一段时间自我放逐,因而同意下来:“好,谢谢。”
有了郑戎的保证,郑雨桐总算放下心来。
明天便要将郑伯安火化后下葬,晚上他们还是要守一晚。
郑雨桐抽了时间去跟顾西弦讲了他们的决定,顾西弦却依然对郑家很不信任:“郑戎说了期限么?”
“没有但是二哥不会骗我的。”郑雨桐知道顾西弦的担心,柔声劝抚。
顾西弦不想郑雨桐为难,也不再固执,伸手将郑雨桐揽进怀里,低低道:“我不希望你太过劳累。”
“我知道。”郑雨桐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闭了闭眼睛。
在将郑伯安送入熔炉的时候,郑雨桐又没忍住哭了一场。
郑曜已经联系到了,他心中悲痛,但是有任务在身,不能回来。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他即便再想回来,也不能放下演习了一半的部队,只能强忍着眼泪,挂了电话,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
在场的很多士兵都面露动容,有一些人也感同身受,他们在外出任务的时候,家里人生病也无法照顾到,这种无奈与悲痛,让他们非常煎熬,但是为了祖国,他们又必须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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