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乌鸦废了一个二五仔,当时就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要好好把关底下细靓的质量,那样的蠢货是绝不能再要了。但是这件事可以缓些再办,目前有更重要的事。
不过眉目流转之间,一个主意浮上他的心头。于是call了笑面虎:“最近累死了,走呀,上东莞去happy一下呀。”
笑面虎虽然有点意外平常并不重欲好色的乌鸦会主动找伴上东莞,但出来行的烂仔哪有不吃喝嫖赌的,只是格外好奇他怎么突然想起不去东星旗下的夜总会、骨场,偏偏要上东莞。
他隔着电流解释道:“听说东莞的妹妹仔多嘛,大波妹吃腻了换换口味不行吗?”于是两人约好出了关后相见。
那边乌鸦和笑面虎在夜总会玩得“不亦乐乎”,这边赵青云下班后直奔酒吧,去会老朋友。
一进包间,赵青云就发现今天有了新客。
来者穿着一身黑色长袖连衣裙,款式像是早些年曾流行过的苏式布拉吉,只是更修身,衣袖、衣领处细节更繁复些。裙子边缘挂在脚踝上,裙下不穿时下港岛流行的各式丝袜,细嶙嶙的脚踝下是一双女士平底皮鞋。
再看新朋友的表情,是一片探究不出心情、意图的云淡风轻,让她无端联想到暗藏致命漩涡的平静海面。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对视完,各自转开目光,一致看向正在桌上翻酒的张督察张玉钗。
张玉钗见赵青云推门进来,放下手里抓着的几瓶酒,站起来将她引荐给坐着的女子:“唐秘书,这就是我提起过的赵青云赵大状。前几年才从英国读完法律博士回来,持律师牌照,是这几年的律界新秀。东星社的两位二把手,道上花名叫‘乌鸦’和‘笑面虎’的,已经听了她的建议今晚上东莞去了。”
这位唐秘书坐着听完介绍才站起来和赵青云握手,食指和虎口上的茧暗示着她的大有来头。不过她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牵起赵青云的手在灯下端详了一会儿,打趣道:“什么‘秘书’啊‘书记’都是虚的。
我也不过是一个,用你老板的话说叫什么的来着?‘细靓’是不是?我也不过是个‘细靓’罢了。我是唐丽华,听张督察细细算来我比你们两个都大些,我便托一声大,赵律师叫我华姐就行。”
好一个张督察说!好一个细细算来!
赵青云叫一声华姐,还是自我介绍道:“我是赵青云,是张督察的中学同学。93年6月从英国读完博士回来,一直做律师行。华姐的手好有力!我是不行,弱得连大辞典都提不起几本,玉钗姐是知道我的。”
三人在包间三边各自坐下,张玉钗本欲招人再送酒进来,但这位华姐并不点头,好像是不太赞成再喝的样子,于是她也就歇了再饮一杯的心。赵青云放下公文包,从包里摸出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的字迹粗犷豪放,与主人的外表并不相配,一横一竖都仿佛在昭示着主人的野心勃勃、欲望滔天。
她将字条双手拿过递给华姐:“这是乌鸦和笑面虎两人此次开往内地的车驾号牌。陈天雄为人自负大胆,一般身边跟人极少。但他本人拳脚了得,也很有城府,一般人很难近身;笑面虎老道谨慎,平常身边起码有两到三个细靓。他还会国语,交际极广,风评贪花好色。
这回他们是到东莞去招妓,不太可能招摇过市。而且我今天见了东星坐馆骆丙润,发现他是不知道此事的。所以他们二人应该是轻车简从,带的人不会太多。如果要布控的话,警力也不必太多,但都要身手敏捷,以免惹起这两人的怀疑。”
华姐接过纸条,扫一眼点点头就收进脚边的包里。赵青云于是过去,与她并肩坐着。
她侧身一面问赵青云,一面从包里抽出一个信封:“赵律师对内地的法学研究感不感兴趣呢?后天g大有一场针对79年刑法修订讨论的学会,我这里有一张出发前石副厅长给的邀请函。赵律师可以今天晚上就开车上去东莞。”
赵青云谢过后接住,借着包间昏暗的灯光打量着信封上暗红的“邀请函”三个字,珍而重之地收进公文包里原来放纸条的夹层。
张玉钗见两人聊得入港,也坐过来,隔着华姐拍赵青云放在腿上的手:“青云是我在女子书院的师妹,从来都是不声不响咬牙做事的人。她手劲小是真的。这几年我在o记看着,从来没踩过界。”
华姐听着,看看张玉钗,又看看赵青云,像是劝诫又像是警告:“不要踩过界最好。现在是要稳定、是要发展,但是法制尊严也不容践踏。大家最好都各司其职,只有先端好了自己的饭碗才会有机会谈以后功成名就的事。”这段话说完,包间内一时安静无声,只有黯然的灯光流转在三人身上。
突然间赵青云包里的大哥大铃声急促地尖叫起来,却没有吓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有一场大家心知肚明的游戏早些时候在东莞展开了,现在不过请最后一个演员玩家入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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