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秋墨连忙走近了些,放了汤水,和宝儿换了位置,低眉顺眼的磨起墨来。
&esp;&esp;几本奏折很快批完,太子一抬头就见秋墨半倾着身子给他磨墨,春衫薄透,加上这姿势撩拨人得很,他挑了挑眉,微微侧头,瞥见宝儿低着头已经退到了后面,顿时有些无趣了,淡淡道:“去把架子上那册高祖本纪拿来,我看会儿书,晚上去兴华苑。”
&esp;&esp;四个通房里,秋墨的脾气最软,本来是瞧着太子一直不去四个新主子那里,太子妃那边又冷落他,鼓起勇气才来邀宠,不曾想太子宁愿去兴华苑吃冷落,也不肯幸她,眼圈顿时红了,委委屈屈的去拿了书。
&esp;&esp;太子有些烦她,随口让她出去,秋墨眼圈更红了,背过身就掉了眼泪,快步走了出去。
&esp;&esp;“不是她们在这里伺候几年了,把书房伺候的人都换成太监才叫清静。”太子抿了一口长青递来的茶,有些叹气,“女人太蠢了也不好,一天到晚除了邀宠没个别的,没意思得很。”
&esp;&esp;长青没说话,太子瞥他一眼,道:“那四个人怎么样,是谁的人分得清楚吗?”
&esp;&esp;“回殿下的话,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周良娣是周孝先周大人的爱女,没什么可说的,宋良媛是新任颍州太守之女,按说该是陛下的人,但行事过分张扬,像是靶子,郑昭训是礼部右侍郎庶女,瞧着是来凑数的,倒是杨承徽出身皇商之家,身份太低,能做人,反而摸不清楚来路。”
&esp;&esp;太子听了,摸了摸下巴,没一会儿自己也乐了,嗤笑一声道:“倒不知我那父皇,什么时候学来这些妇人手段,不过是几个后宅女人,左右我不过去就成。”
&esp;&esp;若是旁人说这话,自然不敢这么笃定,然而太子自小见惯了绝色佳人,平日放纵归放纵,真要说到定力,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他,毕竟美人看多了,也就是一块肉罢了。
&esp;&esp;传过膳,外间天色已然微黯,太子没要长青跟着,直接去了兴华苑,他复位绝大多数是姬镇之功,而且有过被废的经历,他这储君之位坐得并不稳当,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老糊涂的头上,倒不如和姬家站在同一阵线,虽然他也赞成裁军,但至少不是现在。
&esp;&esp;宝儿把书房收拾了,事实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略略整理一下书,文房四宝归位,也就成了。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回宫之后,空闲就多了起来,比在宗人府的时候都要空闲,不仅是她,长青也是。
&esp;&esp;“刚才秋墨都哭了,你先回去,我去找下她,跟她说说话就来。”宝儿推了门出来,没想到长青还等在外头廊檐底下,朝他摆摆手。
&esp;&esp;长青轻声道:“让她哭去,再不回去天都要晚了。”
&esp;&esp;宝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就跟她说几句话,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好不好?”
&esp;&esp;“你想提醒她?”长青瞥一眼四下无人,靠近了宝儿些,低声道:“殿下在书房里说的话,不能外传,一个字都不成。”
&esp;&esp;宝儿确实是想提醒一下秋墨,要是别人她也不会的,只是秋墨性子软,常常受欺负,要是因为惹烦了太子被赶出去,只怕就没什么翻身的余地了。
&esp;&esp;听了长青的话,宝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解释一下,却又在长青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神里败退,长青不常用这种温柔的近乎□□的眼神看她,每次这样,都是她犯错或是即将犯错的时候。
&esp;&esp;宝儿的妥协总是来得很快,长青笑了笑,缓和了语气,说道:“宫里最忌讳交浅言深,你和秋墨她们不是一路人,平日里就不深交,忽然跑去提点她,反倒不讨好。”
&esp;&esp;“我……”宝儿张了张嘴,小声的咕噜出几个字来,“可是……我也想要交朋友的啊……”
&esp;&esp;长青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说道:“你见过我身边,有什么朋友吗?”
&esp;&esp;宝儿想说小松子,想说一直跟在长青身边的那几个小太监,而后就在长青含笑的面庞上反应过来,那些对长青来说,并不是朋友,就是小松子他们心里,也不是把长青当成朋友看待的。
&esp;&esp;长青揉了揉宝儿的脑袋,柔声说道:“人跟人有了利害关系,就交不上朋友了,主子是这样,奴才也一样,只是有的人面上亲近,骗一骗蠢人,不要被骗了。”
&esp;&esp;直到回到家,宝儿都很沉默,从长青的话里,她窥见了这座冰冷皇宫的一角,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之所以入眼所见的那么简单,只是因为她太卑微,也不够聪明,看不了太远。
&esp;&esp;因为太子一力主张养兵待战,裁军之事争较了三四个月,仍旧没商议出个结果来。
&esp;&esp;若是从前,太子的影响力绝不足以同应天帝争锋,然而经历了一番废立,太子一脉被清肃大半,剩余的官员人人自危,知道两头讨好的日子已经过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跟定了太子,倒比从前更加紧密团结。
&esp;&esp;一直到了六月底,大将军亲自上书,应天帝直接批复,西北军裁撤五万,军饷照旧,并追加抚恤金,虽然和太子预期差得有些远,却是他剖腹我是问了一下我妈的,因为我也不知道难产是怎么保小的,然后……求助,麻麻看我的眼神忽然不对劲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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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宸即紫微星,不但和他母妃撞了封号,还和他名字中的承字同音,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然而文武百官似乎有志一同忘却了这个巧合,纷纷附议起来。
&esp;&esp;一直到下了早朝,太子脸上的冷意才慢慢的浮现,他对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恶感,然而应天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冷透了他的心,三十年的宠爱似乎都成了镜花水月,他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为了皇权,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esp;&esp;深吸了一口气,太子放下车帘,对驾车的人说道:“迟些去吏部,先走一趟大将军府。”
&esp;&esp;驾车的人不敢耽搁,调转马头,转过一道弯,直奔着大将军府邸而去。
&esp;&esp;姬镇也刚刚下朝,只是他在京中并未曾有官职,下了早朝也就回府了,他的马乃是西北神骏,即便是一同出的皇城,太子来时,他也已经更换过朝服,正在练武。
&esp;&esp;太子没着人通报,径直在官家的指引下来到了练武场,七月落叶满京城,姬镇手持红缨梅花枪上下翻飞,只看身形,丝毫没有四旬男人的模样,银枪挑起落叶,锋芒未至,落叶已碎。
&esp;&esp;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姬镇猛然回头,目若寒星,只是银枪还没掷出,他就已经反应过来,停了步子,远远的对着太子行了个礼,半跪下来:“殿下。”
&esp;&esp;比起旁人,这个礼不算什么,太子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心里却也明白过来,姬镇是为西北军的事感激于他,毕竟战事早已过去,朝廷要是想给抚恤金早就给了。之前在朝上,他提出这一条只是为了做出个样子来,好压父皇一头,顺带收买人心,然而姬镇这副态度对他,倒让他有些怔忪。
&esp;&esp;怔忪只是一时,太子很快就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扶起姬镇,口中道:“岳父不必行此大礼,子连愧受。”
&esp;&esp;姬镇从前没有和太子打过太多交道,每次见面,太子给他的印象都不错,然而念及自家女儿,他还是没法对这个年轻人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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