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眉头一皱,抱拳劝谏道“父王,不可啊。史将军乃是范阳大将一向对冬王忠诚不二,此番窥伺陇朔火器,也是为了父王。
若是父王放弃史健,会让史将军以及诸位将军心寒啊!”
安庆绪一连当着众将的面顶撞他,安禄山有些恼火了。
他愤怒地拍案而起,斥道“那你说本王该怎么灿”
“为了一个黄毛小子,抗拒朝廷昭命?”“陇朔军马完全可以在陇朔拿下史思明,但张瑄没有。他派郭子仪率军一路追到范阳来,打着缉拿凶犯的旗号,其实就是逼迫本帅铤而走险……………本帅焉能上这种圈套?”
“传本帅的话,转告史思明,他有十几个儿子,舍弃一个幼子不算什么。本帅会赏赐他享用不尽的金银珠宝和女人,到时候想要生多少儿子办不到?若是他敢坏了本帅的大事,休怪本帅翻脸无情!”
安禄山怒冲冲地拂袖而去。
他明知张瑄此举就是威逼胁迫他,心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目前,他正在加紧筹备粮草插重,准备再扩建一支十万人的军马。
十万人留守范阳抗衡陇朔张瑄和河西哥舒翰,稳住他的老巢和后路,他才敢出兵进攻中原。若是此刻起兵,必然会陷入唐军的前后夹击之中,腹背受敌,失败的可能xìng太大了。
另一方面,安禄山的确没有把史*当回事儿,为了他的王图大业,不要说史*,就算是他的儿子,他也一样会毫不犹豫地推出去牺牲掉。
但他的丢卒保车,终归还是引起了手下一些将领官员的鼻种兔死狐悲之感。但大部分却不以为意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因为安禄山一向利益为重、心xìng凉薄,而这些投靠他的将佐多是一些具有野心的“一丘之貉”。
安庆绪有些不满地望着安禄山离去的臃肿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yīn狠的弧度。
代州剩史范宁接到安禄山的紧急传书,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安禄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原本在范宁看来,史思明是安禄山所部的大将,安禄山肯定要竭尽全力翰旋,保住史思明及其儿子史健。然而安禄山却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把史健给卖了。
范宁捏着安禄山的传书军令,缓步走进厅中,史思明父子两个正在静静等待。
“范大人,大帅可有军令传来?”史思明拱手抱拳朗声道。
范宁尴尬地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就把安禄山的书函递给了史思明。
史思明心头一紧,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接过来匆匆看完,顿时脸sè骤变,又急又怒肩头都微微起了一丝轻颤。
史思明猛然抬头望着范宁,目光凶狠逼人。
范宁轻轻一叹“史将军,大帅为了大局着想还请将军以大事为重!大帅说了,将会厚赏将军,以弥补将军今日之牺牲。”
其实在厅外,范宁已经埋伏下了数百军卒。史思明肯从命便罢,若要反抗,他会一并将史思明拿下,将史思明父子诛杀在府中,然后将两人的级送给城外的陇朔郭子仪。
这也是安禄山的密令。
史思明在安禄山心里的地位固然重要,但与他的霸业江山相比,却不值一提。若史思明不肯遵从,他会毫不犹豫地灭了史思明。
范宁的目光平静而淡然,他毫不畏惧地平视着史思明。
史思明嘴角抽搐着,脸sè极尽狰狞可怖。良久,他猛然咬了咬牙,霍然起身拂袖而去,只撂下一句话“范大人动手吧,末将这就返回范阳去了。”
史健脸sè慢慢变得煞白起来。他也不是傻子,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也猜出安禄山是抛弃了他,无情的将他卖给了张瑄。
他哆嗦着身子站了起来,望着史思明离去的背影颤声呼道“父亲!”史思明脚步一滞,双眼紧闭,一行清泪津然而下。
“安禄山!老子会记住今日!永远记住!健儿,莫怪为父无情了…”他猛然快步奔出范宁的刺史府,翻身上马,向城外疾驰而去。
他虽然不敢违抗安禄山的命令,知道稍有不从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但从这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背叛与仇恨的火种。
而这,就是张瑄所希望看到的。至于安禄山,也未必就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安禄山根本就不在乎罢了。史思明在他心里不过是一个蝼蚁般的奴才,若是不服管教,随时可以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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