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感觉才刚眯了会,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碗口大的日头正对着头顶,还没入夏已经开始有些暑味了。
“你醒了,准备一下一会出发了。”师父看到东三起了,转身便去收拾行头。一边的旺财正摇着尾巴一边叫一边转着圈,像是在告诉大家它也准备好了。
其实东三也没啥可准备的,毕竟自己全身上下只有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从草地上爬起来喝了一小口水便算准备完毕。师父的药粉效果挺显着的,这几天自己都隐隐约约觉得喉咙处痒痒的,这大概就是长肉的感觉吧,就是仍不能直接用嘴进食,喝水也需要小心翼翼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不然伤口发炎了就麻烦了,天气马上也转热了,到时候伤口沾了汗水还会发臭,就更难痊愈了。
自从早上偷看了师父的书信,那个癞蛤蟆竹简。东三对师父此行的目的地也能大概猜个七七八八。就算目的地不是未来的师娘家,也必定会途径是师娘家。不然师父今天早上一个人在那里对着空气傻笑什么。
似乎察觉到东三有些心不在焉的,师父伸出了无情的大手狠狠一把掐住我的耳朵,两根唯二健全的手指头稍稍一用力就疼的东三吱吱乱叫。
“专心点,接下来的路你们都要全神贯注,虽然现在是一天内阳气最重的时候,但也得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会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答应,更不要回头。尤其是你东三,一会全程拉住我的手不要松开,听到没。”师父正色道,一脸严肃。
东三连忙一把紧紧抓住师父的手,自己还没见过月师父这个表情,看起来接下来要走的路比小渔村只怕要危险的多,一想到绿色小鬼那粘腻的小手扒拉自己的嘴巴,东三就一阵后怕。
就这样跟着师父走了才不到十分钟,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的草越来越高,已完全没过师父的头顶。前后左右唯一能见的就是眼前的绿杆杆,得用手一边扒拉开才能勉强艰难前进。虽然头上日头正大,但是已经感受不到一点暖意了,反而能感觉从那些绿杆杆之间的缝隙里流过的阵阵刺骨凉风。
走了有好一会,还是不见头。只听咚的一声,只感觉好像撞上了一面墙,我被一下子撞倒在地上。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稻草人,由于周围的草太高了,所以稻草人也做得异常高大。就当东三打算再多仔细打量打量这个大型草人,手上传来一道强烈的力道几乎差点要把胳膊扯脱臼。显然是师父在督促自己赶紧离开,东三只好乖乖听话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紧贴着师父身后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因为就在刚刚自己试图看向稻草人的脸时,不论怎样都看不清它的模样,就算那稻草人的脸是迎着阳光,自己也看不清楚它脸上的风景。师傅所担心的威胁不会就是这个稻草人吧,难道它还会说话蛊惑人?就当东三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时。前头的师父突然开口说道:
“这些稻草人都是可怜人,前面还会有更多,他们不是死物,不要随意注视打量他们,那是他们活着的最后的尊严。”
活得?师父短短几句话让东三如同雷惊。师傅的意思是这些稻草人都是活着的人,被人活生生绑在架子上插在草地里的?
就在自己刚想回头的时候,突然被师父一把拉住,东三这时才发现月师傅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师父怎么突然不走了,是发现什么情况了吗。师父的眼神盯着东三心里毛毛的,仿佛自己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这时候耳边突然想起旺财焦急的狂吠声,本来胆子就小,旺财这一叫给东三吓得不轻,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不会我身后真的有东西吧。东三也不敢回头去看,因为师父之前叮嘱的千万不要回头看,师父这么说一定有原因。
这时候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傻孩子,别管之前的规矩了,快跑呀,你眼前这个人是假的,为师在后面!。”是师父的声音,不会错的,可是明明我一直都牵着师父的手,师父怎么可能从后面出现。那个声音继续喊道:“快跑呀,你看他的脚!”
此时旺财的声音更大了,东三偷偷瞥了眼眼前师父的脚下,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差点没给东三吓晕过去。眼前这个师父的身下的两根裤腿空荡荡的,整个人是飘在空中的。那一瞬间东三出于本能的恐惧拼命得想把手抽走,奈何眼前这个师父力气奇大无比,死死抓住人的手不放,任东三怎么抽都无法抽掉。
一边的旺财还在汪汪叫着,东三心中此时已经十万个草泥马在奔腾。我的好师兄你啥意思嘛,快来帮我呀,你的好师弟我马上就要凉凉了,你再叫我也听不懂狗语呀,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学狗语。
就当东三准备回头寻求师父帮忙时,眼前的这个师父突然说话了。
“不要回头,不然你就回不来了,那个声音是假的。你看看你自己的脚。”同样是师父的声音。此时东三被吓得不轻,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但东三还是照做,乖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空荡荡的两条裤腿悬在空中,自己的脚也没了。虽然我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师父,但是我知道在进来高草地之前跟自己讲规矩得那个一定是真的。只要不违反师父讲的规则就行。
师父说了不要回头,那身后这个千万不能搭理。第二条不要答应,这两个师父我都不答应他们任何要求,我就杵在这里跟它耗着,看它能把我怎么样。
果然,两个师父此时都消停了。就当东三为自己的聪慧沾沾自喜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肩头上搭上来一只手。有个人正趴在自己身后,耳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那个人得喘气气息。此时东三只感觉心脏一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完蛋了完蛋了,要交在这里了,师父你到底在哪呀,快来救救我。身后那人的手已经完全抱住了我整个脑袋,还在缓缓收束,越来越紧。东三想跑已经跑不掉了,两条腿此时已经完全被吓软了,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跑了。
突然东三只感到,胯下一湿,两腿间一股温热的暖流流过,顺着腿流了一地黄色的液体,一股尿骚味从下面传来。
被吓尿了。
说来也奇怪,这一尿,眼前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师父突然消失不见了,背后趴着的那个人也瞬间不见了。此时东三才发现周围哪还有什么高大得草,只有一座高高宏伟的城门伫立在眼前,城墙左右望去一眼望不到边际,门口还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像是在等待过检查关口,自己和师父还有旺财也在队伍中。
原来自己早就走出来草地了,看到自己仍在紧紧握着师父的大手,惊魂未定的东三长舒一口气。除了头顶上的那束目光多了一分嫌弃。因为就在刚刚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尿了,还尿了一地,还是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尿的。想到这里东三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没脸见人了。
东三还想解释着什么,可是自己说不了话,只能用手势在空中瞎比划半天,月师父跟自己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沉默了半晌。显然师父没看懂自己是什么意思,毕竟东三也不知道自己在比划什么。
“哎呀急死我了!”
无意识中从东三的喉咙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东三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不是因为又能开口说话而感到惊喜,是惊吓。因为东三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可能发出声音的,只有一种可能性。
自己仍然在那边高高的草地里,这里看到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包括眼前这个跟自己四目相对的师父,此时此刻,距离东三的脸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眼前这个假师父正对着东三咧着嘴笑。
完了,
我可能,出不去了。
“张队,死者陈建国的死者报告出来了。好消息,有重大发现,我们发现陈建国的脖子断口处确实存在犬科的撕咬痕迹,包括留下的唾沫标本跟今天张队你带回来的那个样本完全吻合。”
是猴子打来的电话,尸检报告终于出来了。已经可以确定大黑狗是存在的而不是陈生的幻觉,而且还确认了吴明这张照片上的大黑狗估计与陈建国出事那晚上的就是同一条狗,案子总算有了重大突破。张哥也是时候回局子里一趟亲眼看一下报告核实一下,顺便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其他线索。
此时的张哥还在老母亲家里帮妈妈搬弄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母亲刚在卧室里睡下,年纪大了就容易犯困,而且睡眠都很浅,轻微的声响都会吵醒老人家休息。张哥只能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溜出去再慢慢关上。
咔嚓一声,门关上后,张哥立马风风火火的下楼去,他一刻也等不了,这个报告他已经等了三天了。
此时门内的张母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尽管张哥已经很小心的关门了但还是醒了。她知道张哥已经离开了,此时她正靠着窗台看着夜色中离开的儿子。
这孩子还是这么努力,跟他爹真是一模一样。只希望佛祖可以保佑我家娃儿,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平安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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