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甫眉头微松,又微翻了下眼睛,却并未回丁姨娘的话。
步遥捂了捂隆起的腹部,默默观察着丁姨娘和赛甫的神色,心中越来越觉得,是自己高看了这个丁氏。
丁氏勾搭上了山越人,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江东之主,想必她委身于赛甫前,赛甫必定是向她承诺了些什么。
诸如会拥戴她儿子这一类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默默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不过赛甫这个老狐狸却能算计的很,利用着丁姨娘,还骗了她的身,她被掳到山寨后,丁姨娘也便失去了利用价值,自是再不必对她客客气气的。
就像穿完的衣服似得,随便就扔到了某处。
这丁氏还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潘临眸色复杂地望着步遥的腹部,在心中思考着言语,想替步遥求情。
步遥的眸中却蕴着嘲讽的笑意,看向赛甫,平静地道:&ldo;寨主是聪明人,我夫君孙权不缺女人。但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的第一子。若是这个孩子没了,你们若想用我作饵,或是以我来要挟他,是毫无用处的。孩子在,我才有用,不是吗?&rdo;
赛甫的眼神凌厉,犹如鹰顾狼视。
虽是冬日,但他的双臂是裸着的,其上未见一丝赘余的髀肉,其上肌肉贲张,却有一道极深极狰狞的疤。
整个人虽上了岁数,但一看便很是孔武有力。
能成为这么多凶恶山匪的头头,战斗力自不必说,定是个能打的狠主。
赛甫其人绝不是愚勇,步遥觉得,他就是个老狐狸,心中能算计的很。
良久后,赛甫才开口:&ldo;你说的倒是极对,不过这个孩子,也只能留到孙权死之前。孙权若是死了,你的孩子还是留不住。&rdo;
步遥心中自是清楚这个道理,但是她们母子暂时是安全了。
丁氏见赛甫没有杀步遥之子的念头,又想劝几句,却硬生生地被赛甫的眼神吓住,只得将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赛甫担忧丁氏若是继续在寨中,定会想法子将步遥的孩子弄掉,这个女人也曾与他日夜苟|合过,他对她,还是存着些情分的。
但这个女人,却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丁氏绝不会是个安分的女子,现下她心中怕是已然知晓,他不会如之前所言,拥立孙朗为主。
万一丁氏回富春后,再倒戈一把,将他的消息透露给孙权,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他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处,赛甫的眸色愈发深沉,他开口对潘临道:&ldo;你看着她,一应的吃食按最好的供给着,再请寨医替她看看,一定不能让这婆娘失了孩子。&rdo;
潘临心中微喜,故作淡定地应了声&ldo;是&rdo;。
步遥也是略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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