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咬住最后一口气,就为了等你。”
说这句话的,是位黑衣剑客。
倘若木子寒在此,定会上蹿下跳,与其立分生死。
杨培风轻轻放下沈隗的尸首,冷静抱拳道:“他带着的两个孩子,皆为义士之后。诸位尽管开价。”
众人面面相觑,并未给出回应。
这时,有道清脆的女子嗓音响起,“他被割舌身中数刀,早该死了。但因你在很远外喊他,竟拉住其一口真灵不散。终于,他得偿所愿。”
不远处的松树下,一位留着胡渣的青年忽然举手道:“其实有我的主意,很遗憾。”
在其身旁,一名胖高个发出诛心之言,“兄弟,这厮瞧你的眼神儿不对劲,莫要放虎归山呐!”
顿时,四周响起一阵哄笑。
对神宵境仙人讲,一个九品小宗师为虎。这还不是逗乐子是甚?
胡渣青年长叹息一声,神色哀伤道:“死亡,真的是天底下最可怖之事。你们为何发笑?这名老者所受致命伤并非出自我手,但他的死,我却有莫大责任。有人利用我的欲望,而我又利用他人……”
杨培风脸色阴沉道:“我不想讨论一个死人。那两个孩子你们尽管开价,金山银山——”
“我不要金山银山!”胖高个一口将他的话打断,“更不要你的命。你只需坦白那老头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杨培风眉头微蹙,几乎脱口而出,“他被割掉舌头,能说什么?”
胖高个冷哼道:“被割掉舌头的是他,可不是你。”
杨培风无视此人,“所以他带着的两个孩子,在哪里?”
胖高个喝道:“你没资格问我!”
杨培风这次,直接懒得说话了。
那个始终唉声叹气的人,的确是十一境神宵,而且不算胖高个,此地还有一个神宵。好多个天心。
他思来想去,横竖就是个死,没道理怕谁吧?
杨培风可以怕智远和尚,怕大妖“与祸”,甚至还可以怕慧空。但真不必,因为怕死而唯唯诺诺。
十七八步外,有名身段婀娜的蒙面妇人问道:“一个七八岁的女童,一个襁褓婴儿,对吗?”
杨培风双眼一亮:“对!”
妇人淡淡回应道:“有过路富商,替他们给出了足够惊人的价格。”
黑衣剑客及时指出,“更准确一点说,是一位前辈,放过了这里的所有人。”
杨培风愕然,随即如释重负,“那这价格,确实惊人了!”
妇人认真询问道:“所以他究竟有无秘密告知与你?”
杨培风摇头,坦率道:“我并未听见半个字。我与他旧相识,常喝他酿的酒。只知他曾窃取一个和尚的宝物,流亡到扶风城。之后出了大乱子,他就又回到家乡兰溪。”
“我无比诧异,你们为何找他麻烦?”
莫非也馋两斤陈酿松花吗?
“你是扶风人?”黑衣剑客敏锐地捕捉到某个词。
杨培风颔首,“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身上有天宫金叶的气息,而且异常的浓厚。”有人神色凝重道。
杨培风从衣袖中翻出一片金叶子,“你是说这个?”
这一刻,众人无不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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