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断气,虽说呼吸很浅,还有些喘不上气,可我依旧有鼻息。皮特用手拂过我的眼帘,阖上我的眼睛。他知道我还活着吗?珍宁知不知道我还没死?她能觉察到我有鼻息吗?
“把尸体推到实验室。”珍宁说,“今天下午解剖。”
“好的。”皮特回答。
皮特推着桌子,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出门外,我听到周围这群围观的博学者在低声私语。拐弯时,我的手突然从桌子边角处滑落,重重地碰到墙上,一阵钻心的痛在指尖传来,可我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推着我穿过无畏派叛徒人群时,他们一片哑然。起初皮特还在慢慢走,又拐了一个弯后,他加快步伐,似乎快跑起来,跑着跑着又停下脚步。这是哪里?应该还没到实验室,那他又为什么停下脚步?
皮特一手托住我的双膝,一手揽住我的肩,一把把我抱起来。我头一歪,靠在他的肩头上。
“僵尸人,看你小小的身板,竟这么沉。”他嘀咕着。
他知道我还活着,他真的知道我还活着!
一阵嘀嘀嘀的声音过后,传来的是一扇门打开的声音。
“这是怎么……”这是托比亚斯的声音,是托比亚斯!“天哪,啊——”
“得了,少长吁短叹了。”皮特说,“她没死,只是麻痹了而已,药效也就持续一分钟。快快快,准备逃命要紧。”
我愈加迷糊了。
皮特怎么知道?
“我来抱她。”托比亚斯说。
“不行,你枪法比我准。来,拿好我的枪,我抱她。”
我听到手枪从枪套中滑出的声音。托比亚斯的手轻轻拂过我的额头,几乎在瞬间,他们跑了起来。
起初,我耳畔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头痛苦地向后仰过去,手脚也伴着丝丝刺痛感。皮特冲托比亚斯大喊了一声:“注意左边!”
一声呼喊从走廊尽头传来:“喂,什么情——!”
啪一声枪响,这呼声止住了。
他们又急匆匆地跑了一段路,随着皮特大叫一声“注意右边”,一声枪响,又一声枪响。“好枪法。”他咕哝道,“等等,停下!”
我的脊柱感觉麻麻的。我忽地睁开眼睛,皮特打开了另一扇门,正抱着我想冲进去,我的脑袋就要碰到门上了,来不及多想,我伸出手,拦住他们。
“小心点!”我的声音还是很不自然,嗓子有些紧,呼吸也颇为困难,和刚注射血清后的反应差不多。皮特小心地侧过身子,穿门而入,用脚跟一勾把门带上,然后把我放了下来。
这个房间几乎是空的,只有一排空垃圾桶靠墙而立,另一面墙上还有一个正方形的小门,正够一个垃圾桶通过。
“翠丝。”托比亚斯蹲在我身边,脸色不好看,惨白里还带点蜡黄。
千言万语在心里翻滚,可说出口的竟只有“叫我碧翠丝”几个字。
他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
“碧翠丝。”他改了口,顺势低下头把唇按在我的唇上,我手指半曲,抓住他的衣衫不放。
“能不能别这么腻?我都快要吐了。”
“这是哪里?”我问。
“垃圾焚化炉。”皮特拍了拍那扇正方形的门,“我把开关关了。我们从这里出去就能逃到后街。对了,老四,你的枪法最好是准一点,我们的生与死全看你了。”
“不用担心我的枪法。”托比亚斯回敬道,我这才发现他也赤着脚。
皮特打开垃圾焚烧炉的门:“翠丝,你先来。”
垃圾槽大约有一米宽,一米半高。我先跨上一条腿,在托比亚斯帮助下抬进另一条腿。我沿着这根短金属管道滑下,内脏也随之下沉,背部连续撞上一个个滚轴,一路滑下去。
火烧味夹杂着灰烬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好在我没有被焚烧掉。胳膊忽地撞到一块金属板上,疼得我直哼哼,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重重地摔在了水泥板上,冲击力导致的疼痛一直传到膝盖。
“哎哟,”我跛着脚走开,朝上喊了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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