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凉的,但是咽下去后,孙江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他被成功救出,旁边那块水泥板也正好被穿着军装的战士们小心挪开。
孙江躺在担架上被抬走,努力地扭头看向被那些战士们抬出来的人。
是他的班主任,也是他的历史老师。
“……”
抬人的战士们沉默地搬运老师的尸体,孙江眼睁睁看着他们抬着老师被压烂的半截身体从自己身边走过,眼泪无知觉地划过眼眶,耳旁仍响起自己心如死灰时听到的那两下敲击声。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老师的尸体被抬去更远的地方,不敢想象老师是如何在半截身体都被压烂的情况下坚持了那么久的。
明知必死,却还是敲击着石头……
是想自己自己的学生还有没有活着吗?
孙江想不到老师为什么要敲那两下,但是他是悲伤的。
那种一波接一波绵延不绝地悲伤,险些随着老师的远去同时将他的理智也抽离掉。
老师他……终究是等到了自己口中的英雄,却再也不能醒来,再也不能站在讲台上严肃地教诲学生尊重每一位英雄的牺牲。
“呜……”少年脆弱的肩膀还担不起生命的沉重,只能用眼泪去抵挡苦痛。
“小朋友,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努力活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眼眶红肿,手却依然很稳。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在面对这些大灾大难中逝去的生命时,也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
……
前线有记者在对灾情不断地进行直播报导,白小曦一个人缩在屋子里,抱着七七,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里坍塌的废墟和废墟上不断忙乱搜救的白色绿色身影。
“xi~”七七轻轻舔了舔小朋友的指尖,将自己肉肉的爪垫放在她手心里,试图缓和小朋友身上紧绷的情绪。
白小曦感受到它的动静,低头和七七黑黝黝的眼眸对视,捏捏它的小爪子,唇角抿出一个笑来。
软乎乎的哼唧一声,七七把自己蜷缩成团,安心地窝在白小曦怀里闭上眼睛。
见此,白小曦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电视里的画面。
那些刚刚还站在镜头前的记者已经跑过去和那些救援人员一起搬开压在伤员身上的碎石,大声喊着医疗担架。
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没有一个人在浑水摸鱼。
那些医务人员洁白的白大褂上早就沾满了淤泥和浑浊血迹,那些救援的战士们唇瓣干裂出血,五指早就磨破了血肉,被碎石割伤,被尖锐的物体从脚底刺穿……
还有很多很多和他们衣着一样的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了,就连一瓶水,因为物资紧张,都是很多人传递着一人抿一口骗骗嘴巴。
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刚被救出来没有生命危险的群众在废墟中穿梭,看到当父母的跪在某处痛哭,看到才几岁的小孩子茫然四顾,天真的眼瞳中倒映出一片人间地狱。
白小曦看着屏幕,目光泛空,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禁锢,亲自到达了那里,亲眼看到了灾后的一幕又一幕。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步履蹒跚。
有人从她身体中穿过,神色疯癫。
有人就在她面前俯拜,痛骂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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