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医师,我敬您一杯!”
郑文博走到剩下最后一个尚未敬酒的同僚面前,勉力挤出微笑,举起手中盛满灵酒的杯子。
“不敢当!”
医道宗师车玄机尽管对郑元初的人品已有所保留,然而面对对方主动敬酒,他依然不敢流露出丝毫轻视之意。口中说着不敢当,随后立刻起身,与郑元初礼尚往来地碰杯,并一丝不苟地饮尽杯中之丹露琼浆,还将空杯展示于郑元初之前,证明自己确已一滴未剩。
目睹车玄机这般恭谨有礼的态度,郑元初的眼神掠过一抹满意的精光,先前郁积的不快与压抑也稍微消散些许。他也随之提起颈项,将手中盛满灵液的玉盏一饮而尽。
伴随着那股灵液沿着喉咙滑落,郑元初正欲再度举杯示意,续添佳酿。可就在这一刻,他忽感一股奇异的力量席卷而来,眼前仿佛天地逆转,身影也随之摇晃不止。幸亏他迅速扶住身边的雕龙宝椅,才勉强稳住身形。
“郑宗师,可是有何不适?”
刚与郑元初共饮完毕的车玄机见状,忙忧虑地询问。
“无妨。”
郑元初一面深深吸一口气,调整气息,一面揉搓脑门试图保持清明。他心中暗自纳罕,适才还安然无恙,为何陡然间竟似修为紊乱,醉意翻腾?
都怪那个胡家小子,全是他气得自己修为失守!
不过,无论如何,最后四盏仙酿,必须一一饮尽!
察觉体内异变,郑元初颇感困惑,但他并未深思其中缘由——即使他足智多谋,此刻就算绞尽脑汁也无法猜出,这一切乃是胡鑫暗中捣鬼所致。他甚至做梦都不会料到,自己的醉态竟然源自胡鑫随意一掌所引发的内息动荡。
他只当作是受胡鑫气恼所致,因而突然间灵液之力失控,化作浓浓醉意涌现。
然而,郑元初仍旧竭力克制着这突如其来的醉意,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剩余的四盏仙酿一一道尽。
稍觉舒畅一些后,郑元初重新执起酒盏,示意侍立一旁的侍者为其斟满,接着朝下一位医师走去:“陈真人,贫道敬你一杯!”
话音刚落,他又是一阵摇晃,手中的仙酿几乎洒落一半。
“陈真人,莫非你以为贫道郑元初承受不住区区几盏仙酿么?”
郑元初对此并不领情,反倒冷言回应。说罢,他旋即高声唤来侍者:“来人,再为贫道满上仙露!”
侍者遵命将仙露斟满,郑元初随即再次举起酒盏,遥指向陈真人。
见此情景,陈真人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与郑元初碰杯后一饮而尽。然而在他饮毕后,眼神之中却满溢着对郑元初的担忧与紧张。
郑文博的情状显得极为堪忧,这令他深感忧虑,然而他所担忧的并非郑文博自身,而是倘若郑文博在此处醉酒失态,事后是否会将怒火牵连至他头上。郑文博目睹陈医师饮尽杯中之物,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口中低吟一声,“好,陈医师,够魄力!”随即便举杯痛饮,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呃!”
郑文博酒液刚入腹中,尚未将酒杯放下,视线便已模糊,一阵剧烈的眩晕感犹如狂潮般涌上心头,身影摇晃不止,若非身旁座椅挡住,几乎已摔倒在地。随着身躯的晃动,他口中猛然喷出一个酒嗝,浓郁的酒香扑面直冲对面的陈医师。
陈医师紧锁眉头,强忍着那刺鼻的酒气,一边伸手欲扶住郑文博,一边关切地询问:“郑医师,您可还好?”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
郑文博挥手粗暴地推开陈医师的手,陈医师猝不及防,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幸亏身边的车医师及时出手相助,才勉强稳住身形,尽管未曾摔倒,但也让陈医师吓得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来,接着喝!”
然而郑文博并未察觉到刚才举动带来的后果,亦未留意到陈医师脸色的变化,依旧豪情万丈地大声叫嚣,紧接着对着周围人大声招呼:“小二,添酒,给我满上!”
“郑医师,您已醉矣,不妨稍作歇息,待会儿再饮如何?”
席间的众医者见郑文博这般模样,皆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无计可施的为难神情。最终,先前与郑文博共饮完毕的车医师不忍再看,走上前去善意劝诫郑文博,并尝试扶持其坐下休息片刻。
然而车医师的手刚触碰到郑文博的身体,又被郑文博猛地挥开。
“何言醉矣?尔等敢言我郑文博醉矣?尔等竟敢质疑吾乎?!”
郑文博瞬间如同被触怒的灵猫,腾空跃起,双目赤红如狼,凶狠地瞪视着车医师,“汝岂敢轻视于我郑文博?须知,我郑文博纵横酒宴数十载,区区些许美酒,怎奈我何!哼!尔等若是不信,吾便再饮三斤,有何惧哉!尔等若不信,吾便与尔等一较高下,一决雌雄!”
车医师本是出于好意提醒郑文博,却不料引来如此激烈的反应,只见郑文博满脸愤慨,似乎将其视为生死大敌般欲与之一战,车医师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应对。
“郑医师,车医师并无此意……”
陈医师见状,忍不住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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