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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第1页)

“我们盘算了一下,”谢尔盖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筹措,他咬咬嘴唇,而后说道,“弗拉基米尔要出任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的职务,那么就必须要有所作为,从目前的情况看,进行城区的新一步规划以及解决目前相当棘手的城市居民过冬取暖问题,是最容易彰显政绩的。而从现在的情况看,要在过冬取暖的问题上做出成绩是很难的,因为霍多尔科夫斯基如今正在打列宁格勒州天然气供给体系的主意,我们如果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很容易和他生不必要的冲突。所以说,现在我们动地。就是城区的新规划,在市容翻新上下些功夫,而这方面呢,则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如果没有先生的支持,我们很难搞到数目如此庞大地建设资金。”

“你们核算过没有,大概需要多少?”郭守云看了弗拉基米尔一眼,微微一笑说道。

“我们与列宁格勒大学的十几位教授做过一次详细的估算,”阿纳托利插进来说道,“按照目前市场上的各种建材价格水准以及劳力的取费标准,再核对我们想要做的每一步工作进度,总体上来说,分三年时间,总共需要需要四次大型投入。而期工程款项,应该不低于七百四十六点六五万卢布。”

阿纳托利在说出了期工程所需要的具体款项之后,又小心的看了郭守云一眼。对他来说,这可是一笔绝对的巨款,这一笔钱放到如今的列宁格勒央行,估计也要慎重对待了。

而郭守云呢,他现在根本没有考虑钱地问题,他一听那个“七百”蹦出来,就已经把注意力转开了,不说别的,就今天霍尔尼科娃填的那些行头,这期工程款地十分之一就出来了。郭守云现在在想的是什么?他在想列宁格勒大学。这个号称俄罗斯现代历史上名人辈出的院校,的确是非常不简单,不说别的,就单说眼前这几个人,他们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彼此之间是校友、是同学,而在政坛成长阶段,给他们提供顾问型支持的,显然也是列宁格勒大学,从某种程度上将。他们这种“校友型”政治团体。往往联系更紧密,关系更团结。

“你们的想法不错。这种赚取政治资历的方法很可行,”郭守云稍一思索便回过神来,他伸手抚摸着桌前的茶杯杯沿,说道,“资金地问题是小事,只要能够把事办到实处,别说是七百多万,再来一个七百多万我也给。这段时间我的行程安排的比较紧,可能抽不出时间来专门办这件事,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圣诞节的时候呢,我是肯定会回哈巴罗夫斯克的。你们这段时间呢,也想一个稳妥地办法,看看怎么才能不露痕迹的把这笔资金接过去,毕竟央行是不能走的,那样太张扬了,对你们的影响不好,另外呢,我还有两点要补充给你们。第一,就是这个城建的投入既然做了,那么怎么样才能把效果做到最好,制造出最大地影响力来。政府对城市建设地投入,那是可以拉动大范围内经济增持的举动,而对于你们来说,现在搞经济还为时过早,你们需要做地是拉拢人心,毕竟随后的民意选举就要开始了,你们施政的观念也要转变过来,必须时刻牢记,你们今后的政绩不是做给上面看的,而是做给市民看的。如果这个观念转变不过来,那你们即便是在这方面做得工作再多,那也是无用功。如果是我来做这件事,我会事先在一定范围内做出大量的宣传,比如说,参与建设竞标的建筑公司,必须是列宁格勒本地区的地方性公司,再比如说,这些建筑公司要想获得竞标,必须吸纳多少失业劳工,必须给在职工人提供何等的福利标准等等。只有类似的宣传做到明处,做到位,市民才会看出我是在为他们谋福利,所以他们会支持我,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这一点你们都体会到了吗?”

弗拉基米尔几个人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那好,剩下的就是第二点,”郭守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刚才谢尔盖提到了一个城市供暖的问题,并且说这件事现在不可行,原因是霍多尔科夫斯基正在觊觎列宁格勒州的天然气供给体系。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在我看来,这件事不但不能放弃,而且还要花大精力去做,因为如果操作好了,你们可以得到一个一举两得的结果。”

“噢?!”郭守云这一番话,显然说到了几个人的心坎里,弗拉基米尔兴致勃勃的问道,“守云有什么好的想法?”

“呵呵,好的想法谈不上,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我的脑子里从来都没有好的想法,坏主意倒是有一些。”郭守云失笑道,“其实呢。在我看来,霍多尔科夫斯基要拿下列宁格勒州的天然气供给体系,并不是那么容易地,毕竟如今的私有化还没有动到这一方面。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就会选在这个时候替霍多尔科夫斯基充当一次马前卒,我会以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的身份,对列宁格勒州天然气供给体系提出严厉甚至残酷地批评,我要把他们批的一钱不值,甚至会造一点危言耸听的谣言,以此来煽动民意。而在这个时候,觊觎已久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好机会的,只要有了民意的支持,他就能轻而易举把列宁格勒州天然气供给体系拿下来。那么这样一来。最终结果是什么呢?毫无疑问,民意是我煽动起来,所以民众的支持点在我这里。而在霍多尔科夫斯基那里呢?我为他充当了马前卒,他将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以信任。再,民意煽动起来了,那么就必须平息下去,怎么平息?毋庸置疑,霍多尔科夫斯基在拿下了天然气供给体系之后,会采取一系列的惠民措施,至少他要让列宁格勒市民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个冬天。那么再转过来,列宁格勒市民的过冬取暖问题得到了很好地解决,他们要感激。感激谁?霍多尔科夫斯基吗?不,肯定不是,他们会感激我,因为是我的先难,才为他们带来了这个契机。而在整个过程中。其实我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最终却赚了满盆满钵,像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啊?”

郭守云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弗拉基米尔还好一点。像阿纳托利和谢尔盖以及德米特里三人。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今天才认识到。原来政治是可以这么玩地。商人般精明的头脑,军人般铁血的手腕,政客般无情的冷血,这三项综合起来,才能打造出一个混迹政经两界却又游刃有余的寡头,而眼下这几个年轻人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哎,守云,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今天的这份情意,我弗拉基米尔铭记心头,”或许是在消化郭守云刚才那一番提点,弗拉基米尔沉思良久,才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道。

“呵呵,你说到哪去了,咱们彼此都是朋友嘛,”郭守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而后说道,“今天我帮你,明天说不定就要你帮我了,这里面没有什么谢不谢的。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可以了,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地范围内,我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我都会给你。”

弗拉基米尔慎重的点了点头,这话他是真的记住了,其实不仅是他,身边几个人也都记住了,而且一记就是十几年。或许,从某种程度上说,独霸远东的郭氏集团,就是在这一天与刚具雏形地“圣彼得堡帮”,建立了千丝万缕、剪不断斩不绝的密切联系。

“好啦,这些话咱们就说到这吧,”郭守云在沙扶手上拍打两下,一挺身站起来,他一边朝酒柜的方向走,一边说道,“我看啊,咱们今天应该好好喝一杯,一方面算是庆祝,一方面也算是我预祝你们政途上一帆风顺了。”

“守云,有件事情还必须告诉你,”看着郭守云的背影,弗拉基米尔说道。

“哦,说吧,”郭守云头也不回的说道。

“昨天晚上,维克托先生还有老师,他们与久加诺夫先生闹崩了,我今天早上离开列宁格勒地时候得到消息,久加诺夫打算重组布尔什维克党,他退出了老师与维克托先生地***。”弗拉基米尔语气沉重的说道。

郭守云身子一震,霍然停下脚步,很显然,这个消息震惊了他。不过这份震惊并没有维系多久。

“是吗?”在酒柜前静立了十几秒钟地时间,郭守云回过身来,看着弗拉基米尔几个人,面色平静的说道,“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以后的路很长,慢慢走吧。”

………【第二五八章 反思】………

按照弗拉基米尔的说法,久加诺夫与维克托、索布恰克之间的关系之所以会崩裂,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一个苏联是否应该被分裂的问题上,在这个问题上,久加诺夫持坚决的反对意见,他认为联盟的解散,将意味着整个俄罗斯大国地位的沦丧与为未来前景的彻底渺茫。基于这一点考虑,他认为现在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继续同白宫妥协,已经不是办法了,他们必须集结力量,对白宫实施卓有成效的打击。

而维克托和索布恰克,则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了沉默,他们更加现实,能够很清醒意识到苏联作为一个国家联盟的解体,已经无可挽回了,目前的十几个加盟共和国中,除了白俄罗斯的立场较为坚定之外,其它的都在做着离心的打算。布尔什维克党就像是苏联这个联盟国家的父母,它死了,那么十几个兄弟的分家也就在所难免了。

就在苏维埃扩大会议进行的这段时间里,三个政治巨头在列宁格勒展开了一场空前规模的大辩论,其结果是谁也没能说服谁,于是,就在这个苏联即将陷入分裂的子夜,由老牌布尔什维克党残余力量所组构起来的精英团体,提前一步走向了分裂。

三位隐性政治巨头的分裂,预示着一个新的政治环境将要出现了,久加诺夫要纠合布尔什维克党的剩余力量,向白宫起挑战,那么毫无疑问,现有的莫斯科局势,将会进一步趋向复杂。作为曾经担任过苏维埃中央宣传部部长、中央意识形态部副部长职务的强力人物,久加诺夫在党内的影响力很大,而随着布尔什维克党的轰然倒塌,围聚在他身边的政治力量也很强大,因此。他的另起炉灶,势必会引来维克托等人的深层顾虑。没地说,也许一场酝酿中的政治风暴,很快就要来到了。

想想不久前自己同久加诺夫的那一次会面,想想老头对妮娜的关爱,郭守云的心里难免会有几分感慨,几十年的深交、无数次的把酒言欢、彼此间坦荡无欺的开诚布公,就这么轻轻松松付诸东流了,政治的残酷性或许就在于此吧。

弗拉基米尔等人没有按照预先说的那样留在庄园吃晚饭,他们在不到六点钟地时候就离开了。而在那之后,郭守云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书房里,谁也不见,晚饭也没吃。

尽管在得知久加诺夫“离家出走”的消息时,郭守云表现的波澜不惊,但是实际上,这个消息还是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而这个触动最先带来的,是一阵儿自内心的感慨,在感慨过后。则是对一系列问题的深层次思考。这种思考方式,郭守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那就是正反两面区别对待的思考方式。而这种思考方式所带来的收获,则是进一步拓宽了他的视线——政治色彩很浓地视线。

一盏明亮的台灯,一方宽敞的书桌,一道孤零零地身影,就在这么一个环境里,郭守云肚子枯坐了长达四个半小时,其间,没有人来打扰他,也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在这一段时间里,郭守云将自己到达远东之后所接触的一切。包括人,包括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思考了一遍,而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关于苏联,或说是布尔什维克党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结论。

分裂,一切都是分裂惹的祸。

苏联实行布尔什维克党一党专政几十年,其党团内部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官僚体系,而在以党代政作风的引导下。政治权力的因素一直处在领导的地位。而那些较为专业的经济工作,则是处在一个被支配、被领导地地位上。这些经济工作维系着整个苏联的国家经济展。但是在政权上却没有什么言权,长此以往,这些人的心里必然淤积了强大的不忿,但是由于国家体制的问题,他们不敢说话,甚至不敢任何牢骚。而就在这个时候,戈尔巴乔夫地新思维改革到来了,他提倡人性化、民主化的社会主义改革路线,并把经济改革与政治改革合二为一,来了个双手齐放的大撒把。在这种情况下,原有的布尔什维克党官僚体系,迅生蜕变,一个以党内政治精英为主的党政官僚集团与一个以经济工作为主要力量地经济官僚集团很快形成,而随之生地,便是布尔什维克党党团机构的彻底分裂。

在经济与政治地角逐中,政治是处在相对弱势地位的,而在苏联这个地方,这一点体现的尤为突出。百年前,马克思与恩格斯就曾经有过对俄国的专门论述,在他们口中,俄国的社会形态被称之为“半亚细亚社会”,而所谓亚细亚社会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除了当权阶层与被统治之外,缺少一个必要的中间阶层,也就是少了中产阶级那一说。这一特点是很危险的,它意味着国家的两种展道路,一个是集权,一个是动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当年的导师列宁,显然意识到这一危险,他采取过措施,力图扭转这种局面,但是很可惜,他的新经济政策实行时间太短,而他的接任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裁,于是列宁故去之后,新经济政策被废除,刚刚展露萌芽的那一批中产阶级,很快被连根拔除。经济因素在刀枪的胁迫下,踏着一路血泊,重新回到了受政治支配的道路上。

此后,风风雨雨几十年,苏联的大批经济精英表面上掌握着国家的经济大权,可实际上,却一直处在被支配的地位上,他们像耕牛一样为这个国家的经济流汗卖力,但是所得的,却仅仅一把干草,至于说大部分的收获,则被政治官僚集团所掌握。至于说影子经济的出现,则是在这种环境下必然会诞生的一个衍生物。

无论是挈尔年科还是安德罗波夫,他们都听到了来自经济层面的反对声,这种声音很强烈,令整个苏联的国家体系都为之震动,因此他们推行改革,但是却不敢动摇以政治经的根本,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会出大问题的。因为政治官僚集团的特点是“**”,而相比之下,经济官僚集团的特点便是“贪婪”,**的蔓延需要依靠关系网络逐渐的侵蚀,而贪婪的蔓延则不需要任何媒介,因为它会吞噬。

挈尔年科、安德罗波夫的改革收效不大,但是在一手打击**,一手力压经济官僚的措施下,苏联的经济在短期内也有了一定的恢复,可就应了那句话,精明的人活不长,挈尔年科与安德罗波夫两人当政时间太短了,他们那病秧子的身材扛不住硕大的脑袋,最终还是在短短一两年内相继倒在了岗位上。经过连续两任领导人的更迭,苏维埃中央意识到一点,那就是选领导人千万别选脑袋大的,他们活不长啊,因此呢,小脑袋的戈氏就被推上了台。

此后一切的展也就顺理成章了,刚一上任的戈氏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也许是对勃列日涅夫给自己颁勋章的做法不满,戈氏将目光投向了国外,他要拿一个诺贝尔和平奖来告慰平生。于是,短短几年时间,**的政治官僚集团失去了对贪婪的经济官僚集团的有效控制,大批脱身经济官僚群体中的政治家,抑或是受经济官僚集团支配的政治家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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