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受伟大的海神威尔肯派遣,前来邀请被你们追杀的贝多叶、云飞儿,以及他们的两个仆人,到海神殿做客的!你们这里有四个人,四个种族,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你们谁知道他们在哪里,偷偷地告诉我们,我们可有好多在陆地上吃不着的水中珍品等着你们来拿!”
一听到“做客”两个字,冲云、磐石炎两人立刻就仓皇地摇起头来,嘴巴在水里搅得嘟嘟直响,心想:“叫我去做客?哈拉齐就是最好的邀请人,那么大的一个老板跑来邀请我们,可是我们一不答应,先是动手抢,然后杀!这些该死的水魔族,好像准备了更多的人,现在没有了性命之忧,再暴露出来,那是自找麻烦!找死!”同时,三双手不由自主地又都搭放在文斯达尔身上,只要他有一点异动,就给他狠狠地掐捏一下。
“哦!那你们走吧!”水魔觉得面前的四个人很是龌龊,一点魔族的样子都没有,不是千年难遇的胆小鬼,就是万年难见的哑巴,漂亮的鱼尾在水里挑弄出一朵可爱的水花,沉入到河里,不见踪影了。
三个头脑直冒冷汗的人,互相看看,脑袋都纷纷地向河岸上伸,然后点头,拖着出气筒文斯达尔,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岸,然后互相拖拽着往前飞奔,找一个林深叶密处,一起动手,挖掘出一个九弯十八拐,三个出入口的洞穴,用挖掘出来的血泥堆垒出两个山包,用树支撑,用树枝树叶铺垫,堵住其中的两个洞口,从第三个洞口钻进去,又用很多的树枝树叶掩盖住,这才放心大胆地缩到洞穴里,坐着出气筒,敞开心怀地聊天。
“天黑了?”在血云上享受阳光的云飞儿,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眨眼,很不甘心地呼吸着稀薄的空气,“要是那个白色的太阳能一直照着多好啊?这个月亮的光线太差了!我还是去看看大坏蛋妈妈他们跑到哪里去了的好!”收缩身体,化为一只鸟,坠落下血云,呼呼地朝地面黑沉沉的阴影冲去,“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对了,大坏蛋妈妈说我们在哪里汇合来着?”云飞儿突然一惊,“糟糕,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不就是被那些混蛋扎了几下吗?干嘛在天上睡觉啊!有那么痛吗?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妈妈你在哪儿?”
孤独,被孤独的气氛包裹住的云飞儿,觉着八面都有随时可能跑上来偷袭自己的家伙,心里不停地往永远都找不到贝多叶的绝望里钻,他疯狂了,孤独的毒性,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让他彻底陷入了疯狂。身体缩成一个绿色球,呼噜噜地以最快的速度往下落,噼里啪啦,砸穿了树,嘭,砸进了地里。
“在这里,在这里!”哭海魔尊抓来的血蝙蝠们,成为了昏夜里最好的岗哨,在离黑烟区域将近七十里路的地方,一个血蝙蝠发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云飞儿,立刻大声喊叫起来,在岗哨上值夜的血蝙蝠,通过声音,一个个地传递下去,几十里路,两三分钟左右就传到了,正为哈拉齐的拒绝见面而生闷气的哭海魔尊耳朵里,他立刻召集起自己的血魔兵,冲着被密密麻麻的几百人围着的哈拉齐吐一口唾沫,迅速飞奔而去:“妈的,你这个混蛋,只知道装鬼!等老子把那个云飞儿抓回来,你可别想从我这里讨到任何便宜!”
“云飞儿?”挑战已经结束,正在享受着洁净,试图在周围寻找到一两个好玩的东西,又延伸出精神力的贝多叶,听到了血蝙蝠传过来的喊叫声,“哎,要是我跑去研究藏在体内的两种‘蛋壳’,我肯定就会与云飞儿失之交臂!”她立刻延伸出大量的精神力,跟随着引领哭海魔尊的血蝙蝠一直前行,当她完全确定了方向之后,精神力珠,大量地向那个方向飞去,一下就找到了云飞儿——哈拉齐实在是没有办法一直抱着贝多叶,让几百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比万矛齐刷刷地扎下来更加恐怖,他只好用两块上好的龙兽骨当架子,把贝多叶放在他的新餐桌上,自己躺在椅子上,混在魔圣徒中间,眼睛死死地看着贝多叶。
“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云飞儿疯癫的样子很是吓人,他竟然抱着那个喊叫他名字的血蝙蝠,不停地折腾,不停地喊叫,反复地问着同一个问题,被他抱着的血蝙蝠从头到脚直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该不再找他们,看样子,没有了我,这么伟大的实验品就会自我毁灭掉啊!坐享其成不行了!”贝多叶孤寂的心,突然又把云飞儿当成了她一生最最完美的实验品,在看到云飞儿疯癫的样子时,突然就被一种激动灌得满满的,“可惜,我就是听不见他的说话声,我的精神波动,传到那里的时候,他也没法识别了!这可该怎么办?”贝多叶想找云飞儿了,可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法跟云飞儿联系上,悲伤瞬间就占据了她的整颗心。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九十七 重聚的悲喜
“我只需要告诉他,我就在他的身边,他的自暴自弃应该就会停止下来,我该怎么办?精神力珠,我亲爱的精神力珠,你们传送的精神波动为什么会在途中发生损耗,甚至还会丢失!难道就因为精神力珠之间传递精神波动的时候,还是通过精神力丝线?那么,我直接把精神波动放在精神力珠里面,让它们飞过去——”欲望,联系上云飞儿,这个迅速膨胀的欲望,把倍感孤寂的贝多叶逼到了疯癫的死角,意识剧烈地波动,身体不由自主地,无规律地颤动起来。
哈拉齐这一圈魔圣徒,既害怕,又渴望,更心慌,听着贝多叶在骨架上“啪啪啪”的跳动声,腿脚打颤,绰在手中的兵器条件反射地时不时摆出冲杀的架势。拥挤的人群,杂乱地挥动又收住兵器,啪啪啪,兵器轻轻地互相碰撞,奏鸣出一支氛围紧张,音量却极低的交响曲。
“云飞儿,我就在你身边,你不要胡闹啦!”带着这样的精神波动,外加一条控制飞行方向、目标的命令,精神力珠沿着两个人之间的直线距离,滴溜溜地飞旋着,穿过树林,血雾,“噗”,没有发出这样的声音,可是动作却完美表达出这个声音——速度太快,晶莹透明的球体,在云飞儿身上,砸出一朵美丽的水花,洒落云飞儿身上及其周围的空间——里面的精神波动也被砸得粉碎,零碎的精神力似乎都携带着找到云飞儿的命令,瞬间又向云飞儿的身体冲去,它们却因为携带着的精神波动不完整,有悖于命令的要求,面对云飞儿敞开的大门,不敢进去,开始向四周搜寻——本来就弥漫在云飞儿身上的精神力,顿时吞噬掉这些精神力碎末,把零散的精神波动归集到一处,然后扔进云飞儿的脑袋。
“闹飞,你在边身儿我,要啦就不!你云胡”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云飞儿脑袋里,语气纷杂,词序混乱,没有千万灵智的共同努力,无法找到里面含有的意思,云飞儿没有动任何的心思,也不想去找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因为他一下就找到了精髓。云飞儿的心到底有多痛,他自己感觉不到,因为他的一切都变成了痛苦,从身体到意识都变成了痛苦的集合体,还不停地在痛苦上面累加痛苦,用不了多久,承受不了压力的痛苦就会崩溃,到时候,他的身体与魂魄也会崩溃。运气好的话还能有零星的魂魄片段重新凝集到一点残躯上,慢慢地修复,进化为一个新的生命。运气不好,他只能走向消失。已经完全失去原貌的精神波动,如同三千艳阳,照得这些积年的,冰冷的,痛苦的雪花,化为潺潺的清流,云飞儿快要崩溃的意识,一下就从头到脚恢复了健康,修复了所有的防御工事,荡漾着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毁灭自己的兴奋,“妈妈,是妈妈!妈妈,你在哪儿?你为什么这样说话?”把一直搂在怀里的血蝙蝠扔掉,展开翅膀,飞到高空,在心里激动地喊叫。
贝多叶确认云飞儿接收到自己的精神波动了,那激动的样子说明了一切,“对了,我可以使用这种方法传送过去精神波动,那么,我应该也可以同样接收精神波动?”贝多叶豁然开朗,控制着接收到精神波动的精神力进入一个精神力珠,然后控制着精神力珠飞速飞回。“噗”,精神力珠撞击在贝多叶身上,虽然没有一丝额外的损耗,但是里面携带的精神波动依然散乱了,她听到的话也变得非常奇怪,“看样子,精神力珠虽然能长距离传送精神波动,可是不能像精神力丝线一样,无论用多快的速度冲击,也只是损耗尖端的一部分,存放在中间的精神波动不会受到任何损伤!”贝多叶立刻调整带着信息的精神力珠,在撞击前,减速,精神力珠不再破碎飞溅,完整地融入进去,“云飞儿,快躲起来,哭海魔尊他们来抓你啦!”说完这句话,贝多叶的身心轻松了许多。
“你这个大坏蛋妈妈,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话,难道你想把我急死吗?”云飞儿再次听到贝多叶的声音,而且是一句完完整整的话,嘴里虽然在骂,可是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他的一切都变成了高兴,从身体到意识都变成了高兴的集合体,在高兴上不断地堆垒高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承受不住高兴的压力,笑得爆体而亡,魂魄烟消云散。在高兴刚统治了他的一切时,因为没有贝多叶的身形供他玩闹、供他欣赏、供他依赖,累积的高兴成了空中楼阁,被微风轻轻一推,全部消散,表面的憎恨变成了真心诚意的怨怼,“大坏蛋妈妈,你在哪儿?我要去找你!我好想你!”咬牙切齿的怨恨被微风轻轻一推,又消散得干干净净,留下了不停扭动的悲伤,云飞儿哭哭啼啼从高空落下,坠落到树林里。
“我被哈拉齐抓住了!现在,他领着几百人守着我,你想来就来吧,不过,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贝多叶计算了一下,用精神力珠传送信息,这么远的路,比使用跳射的精神力丝线花费的时间,要多上三倍——自己说了话,还要等上十多秒才能传到对方的耳朵里,这种感觉相当别扭,看着对方说了话,却还要等上十多秒才能听见这些话,更是焦人,她又不由自主地在骨架上跳动起来。
哈拉齐及其率领的魔圣徒,在贝多叶一惊一乍的抖动中,悬吊吊的心,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心绪的波动随着贝多叶的跳动而变化,喘粗气的声音也逐渐被同化。一旦贝多叶出现逃跑的举动,仅仅是举动,还没有对他们采取任何措施,他们自己就可能因为过度紧张而晕厥在地——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聚精会神地守望着这么一根骨矛,不是他们这些一向都自以为是的人干的事儿。
哈拉齐强迫自己坚持下去,不断地向自己述说,这骨矛有多重要,可是他越这样说,相反效果就越大,“我先缓一口气!”他突然狠狠地闭上眼睛,意识、身体的活动发条,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全部松开,跟他回到这里的时候一样,成瘾地喘了几口气,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哈拉齐身边的魔圣徒,特别难熬,他们无法像身后的,离哈拉齐比较远的魔圣徒,不可以通过视而不见来规避,这种耗费心力、体力,汇集眼力的动作,也不可以通过走神来规避这种气氛,沉醉于自我的幻梦。结果让这些迫不得已尽忠职守的人非常生气,杂乱的人群借助各种方法,慢慢地适应了贝多叶的跳动,去掉了紧张,安静了下来,可他们却因为一直坚持,用所有精神守望贝多叶,由于眼睛的疲劳,由于心绪的过于紧张,消耗过大,先后晕倒了好几个,成为了魔圣徒中无声的笑话。更气人的是,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反而因为找到了让自己舒适的方法,对尽忠职守的人闹出的笑话也视而不见,继续维持着虚伪的外表——贯彻始终地守望着这根渺小的骨矛。
贝多叶、云飞儿之间的联系,在哭海魔尊的大举搅扰下,依然在进行,云飞儿变成一只体型合理的血兽,静静地躺在窝里,让血魔兵在自己身边四处寻找——依靠眼睛、鼻子、耳朵寻找的血魔兵,还有依靠特殊能力的血蝙蝠,就算站在云飞儿旁边,都无法找到藏在身边的小家伙。
哭海魔尊在那个被云飞儿拥抱了好久的血蝙蝠的不断保证下,确信云飞儿还在这片区域,“现在不是白天,我们的眼睛不怎么好使,都给我停下来,分散开,布好岗哨,等天亮!天亮了,我们把这片林子扫平,挖地三米,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个只知道逃跑的妖怪!”陪着云飞儿,在这片林子里等天亮。
走神的魔圣徒们,也维持不下去了,特别是看到哈拉齐熟睡的样子,看着个别人摇摇欲坠的状态,他们的心里,手脚之上,全都长满了离开岗位的脚——他们的信仰不允许他们离开岗位,不断地鼓励自己坚持,“魔神,这一切都是为了弘扬你的威名,我们伟大的魔神啊,给我力量!我要坚持住!”那些越来越强壮的脚,不停地拉扯着,身体的重量再也压制不住,信仰虽然虔诚,可是身体的不舒适、心里的压力,迫使魔圣徒通过憋气,暂时让自己失去主观意识,或者不停地眨动眼睛,来刺激自己的毅力……身体的条件反射,却慢慢地全归顺了逃跑的脚,嘭,一个跟着一个,在无主观意识或眼晕的状态下,摔倒在地,然后又惊恐万分地回归到岗位上,不停地向魔神祈求宽恕。这种条件反射一开始,没有经过休息调节,立刻又回到原来状态的魔圣徒,愈发敏感起来,身边那些顽强坚持虚伪外表而产生的粗壮喘息声,低低的,痛苦的,呻吟声,就像越来越深的毒瘾在发作,不一会儿又让身上长满了,刚才一摔已经完全消失的,逃跑的脚,摔倒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不愿意自己崩溃的,再也坚持不住的,摔倒在地上后,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就不再动了,“魔神啊!让我休息一下吧,我老走神,也办不好你交给我的差事啊?等我恢复了,一定加倍努力!魔神,请你宽恕我的罪过吧……”
魔圣徒的情况,贝多叶一清二楚,她好想嘲笑一下,可是听众只有云飞儿,她不满足,她好想让自己嘲笑的声音,洪亮地钻进这些魔圣徒的耳朵,看着他们被自己气得直跳脚,或者忍受着他们跑过来赏赐的拳打脚踢,牙咬产生的疼痛,忍受着他们那肮脏的皮质、肉屑、口水、气息等沾满身体后的恶心,狠狠地,大声地嘲笑他们——肯定会把这些魔圣徒气疯的,气得互相残杀,气得抓起贝多叶结束掉自己的性命,气得抛弃所有的信仰,跑去挑战魔神的尊严……她一想到这些看上去十分忠诚于魔神的魔圣徒,发疯的样子,就觉得这些天来所受的苦难,一点也没有白费——信仰是以个人的魂魄为基础的,可是魂魄却是以身体为基础的,身体的存在又是以各种各样的能量流动、转换为基础的,这基础中的基础存在着许多的限制,肯定会通过限制魂魄,进而限制他们的信仰,让人在某一段时间彻底失去信仰,背叛信仰……
“可惜啊!我看不到那样的场景!”贝多叶无可奈何地想着,没有多少心思继续跟云飞儿聊分开之后的事情了,这时,那些生死过程变得毫无意义了,“我一旦用声音,跟这些家伙说话,虽然能给我、冲云他们带来很多的好处,但是,他们肯定会更加疯狂地向我索取更多的东西——使用各种方法逼迫我说话,那我受的苦可比他们重的多,比现在重的多,何苦啊!”
“妈妈,以后,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我们怎么逃到封魔石啊?难道你真的要去帮他们解开那些封灵阵?”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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