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线很沉,又带了一丝森森冷意,像落入井底的卵石。
不确定是否是因为刚醒便见她欲逃。
池乔抱着脏衣服蔽体,转过身,对上他那双犹带惺忪意的眸。
她镇定自若道:“我本来就应该回学校了。”
沉临洲撑起上半身,从床头柜上捞来手机,“几点?”
她停顿半秒,实话实说:“已经起飞了。”
闻言,他扯出一抹调侃的笑,说:“这不像你,色欲熏心,书都不读了。”
池乔无端被他说得脸一臊,辩解道:“你不如就当我酒后乱性,神志不清了。”
将锅甩给酒的意思。
他揪住她自相矛盾的点:“不是你情我愿?”
“但是我……”
她突然卡壳。
原本一条单薄的空调被将将盖住他腰腹以下,膝盖以上,随着他下床的动作,被子掀开,一具男性裸体毫无遮挡地呈现在她眼前。
扑面而来的肉欲,晃得她眼睛花。
沉临洲淡声说:“昨晚不是看过了?”
可那是在醉酒状态下,她压根没仔细看,只知道他那根是客观意义上的很大。
假若他再凶悍一点,她今天未必下得来床。
而现在,视觉带来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它比勃起时要小一些,坠在腿间,小幅度甩动,上方覆有一丛阴影,更衬得这家伙可怖。
她没有什么其他参照物作对比,无从得知他的形状、大小、颜色在男性中算什么级别,但一想到昨夜被他插得满满当当,腿心又有些痒。
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池乔头一回有所察觉,自己对性爱是有渴望的。它会趁虚而入,一点点鲸吞蚕食掉她的分寸、理智。
她抿抿唇,说:“你怎么不穿衣服?”
沉临洲扬了下眉,“你要不要看看怎么穿?”
什么?
她疑惑不解。
他的衣服先前脱在浴室,他拎起来,浅色的衣服上,有她蹭的粉底,而且还有散不开的酒气。
算是彻底报废了。
后来回想起来,她弄脏了他不少套衣服,而他最后一般也是直接扔掉。
那天下午,送池乔去机场,沉临洲很反常地帮她系上安全带,又为她拉下遮阳板。
她想,这可能是他给予的一种补偿行为。
而奇异的是,两人的相处模式仍保持原样。没有谁提出要交往,更没有谁说要断绝联络。
唯一变的,是见面便会做爱。
她不是沉湎情爱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人类最原始的媾和行为,可以令她像只未开化的猿猴。
——她的意思是,不用考虑现代文明社会里的种种忧烦,仅仅屈从于生理本能。
尽管是低层次的需求得到满足,类似于吸食鸦片。待神志回归,现实的问题依然什么都没解决。
池乔痛斥过自己的色欲,太肤浅,太低俗,然而世上又有几个真正高尚的人呢。
喜欢他就和他做爱,没问题啊。
渐渐的,她选择接受,并主动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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