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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煌的,照得屋里一清二楚。王走清楚地望着赤露的女人从立柜里拿出物理课本,坐在床上从课本里拿出毕业证,从毕业证里抽出一张存折,就着月光瞅一眼。实际上月光下她啥也瞅不见。实际上她不看也知道那上面有多少钱。女人说这不,3736,差264块四千。我算了,今年猪卖430,羊卖70,三亩地见300,给大丁二改缴缴学费,去去集资提留,能落200多,弄好了,今年就能存够半个数!王走说,过年时得给你买件新衣裳。娶了这几年,你一件衣裳没添过。小针趴下身子,呲——地亲男人一口,说,有你这句话啥都有啦。我这老妈子啦,穿怎好叫谁看?我打听啦,现在砖正便易,咱先买上两万砖,过年买石灰,后年买梁檩 ,四五年先把大丁的房子支起来,这是大事。没听人家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准受穷!好媳妇是金!王走很服气媳妇的算计,说,是这话,往后,我听你的。一把将媳妇揽过来,像抱一件金宝贝,搂得媳妇挺幸福,王走也幸福。

有了明确目标,两口子的日子有了奔头,一项一项算计来项,一分一分抠花项。王走家养着一头肥猪,百八十斤的样子,正是长膘的时候,养好了,一天一斤,过年时正好价钱高出手,小针养得就特别在意,一天三顿,将猪食倒槽里看着猪吃。猪一吞一吞吃得带劲,小针就高兴,嘴里说,猪呀,快吃快长吧,俺大丁的房子指望你啦。猪吃得不高兴,她就吃不下饭。一次猪得了瘟疫,趴地上三天不吃食。小针吓坏了,又是请人打针,又是为猪改善生活,三天没有离开猪圈。有人到家里串门,第一件事就是她带人家看她圈里的猪。问人家,看看,比你上次来时大了不?人家说大了,你的猪长得真快!小针听了就挺高兴。人家说没看出咋长来。小针嘴上不说啥,心里就老大不高兴。除了猪,小针还养着一头牛,三只羊,一群鸡鸭,睁开眼睛,满院子鸡鸭乱叫,张着嘴要吃要喝,小针顾了这个顾那个,累得腰算腿疼。圈里喂上牛,饮了羊,鸡呀鸭呀跟着她屋里院里转。小针就说,等等吧,没看见我忙着呐。你牛大哥干了一天活,你们啥件不干,总得先让人家先吃吧?鸡鸭不听那一套,脖子伸进猪槽里。小针就生气了,说,抢抢抢,它一天长一斤,你们长了么?回屋抓把棒子撒一地,鸡鸭急忙跑回来。小针说,吃吧,吃吧,今里格都得给我下个蛋,要不看我再管你们吃?心里喝蜜一样。牛羊鸡鸭,庄稼人的日子!在她看来,这都是钱!

王走家有4亩责任田,三亩麦子,一亩春地。麦子倒了种玉米,玉米地里带绿豆,是一家人的口粮。剩下的一亩,种的是棉花。小针说,你是男人,得管一家子吃喝,你种三亩;俺是女人,俺管一亩棉花。咱也责任制,看谁的庄稼好!王走说中,我种的粮食你别吃。小针说我吃人家男人的饭你愿意不?娶了媳妇你就得养!王走说我养我养,我管吃管穿管睡觉!小针朝着王走的胸膛就是几拳,睡睡睡,早晚睡空你!说是这样说,小针还得管三亩地的活儿。撂倒麦子,种上玉米,浇地、施肥,看着玉米苗扑扑楞楞长起来,棉花地里的蚜虫成灾啦,嫩苗苗一个个纂起了拳头。王走说,看看吧,你那棉花喊打倒蒋介石啦!小针赶忙喷洒药物,中午头也不敢停歇。小针说,人睡觉的时候,虫子不睡觉,咱得跟它抢时间。常是日头当午,小针戴顶草帽,一人在日头底下一遍又一遍地与虫儿决斗。可那虫儿十分顽强,头遍药打下去,叶儿展开了,第二天,一个个又纂起了拳头。她一边喷洒药,一边说:虫儿呀,虫儿,不是我心恨,你吃了我的苗长大啦,俺家大丁二换就缴不起学费啦!治下蚜虫,棉蛉虫上来了,棉蛉冲比蚜虫还狠,一个夜晚过去,满地花花叶儿。最教人恨的,是这虫不单单吃棉花的叶子,最爱吃的是蘖儿、花儿、桃儿,上午好好一朵花,粉都都的,下午头一耷拉歪歪下去,掰开花瓣一看,滚圆一条虫儿正在里边瞌睡;眼看下蓬一串串棉桃长出来,一天一个样,不久有了核桃大小,到了呲咀开花的时候,一夜之间垂掉下去,掰开桃子一看,雪样的绒絮里又是一条虫子!眼看一块绿油油的棉花花了叶,蔫了花,掉了桃,小针恼了,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夜里打药,白天逮虫,几天下来,人瘦得脱了型。王走看了心疼,说算啦算啦,薅它狗日的算啦!说着噌噌薅下几棵棉花。小针见了,疯了般跑过去,一下将男人推个趔趄,叫声你疯啦!拾起王走薅下的棉花,心疼地搂到怀里,像搂着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会儿眼圈就红了。小针骂:倔驴!薅了棉花,你拿啥盖屋?你拿啥供大丁上学?拿啥给你老爹老娘看病抓药?王走说,不薅也是白搭!你算算,棉种、化肥、农药,加上浇了两水的柴油,扔里头多少钱了?棉花没见着,收了一地虫子,还不定要多少药才能治住,再缴缴农业税、提留款,你能落个屁钱!小针一怔,一项一项算下来,一亩地里可不是投进去400多块,按去年的产量,去年的价格算下来,落个七八十块也就不错了,今年 虫灾大,谁又知道能不能有去年的产量,有没有去年的价格?这样一想,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她说,你薅了吧,薅了本都回不来,一分钱你上哪里弄去?王走说,指望土坷拉是甭想治钱了!小针说庄稼人不指望坷拉块你还能指望啥?王走说咱打工,咱也到城里打工去!小针撇撇嘴,你会描还是会画?看能得你不轻!王走说地我是不想种了!你看看人家好过的,看看人家黄路伦,又是办厂子又是买汽车,我操,小楼盖的跟金銮殿似的,哪个靠得是种地?小针说,你有哪本事早不是你了!王走说你看着吧,地我是不种了!我也要盖楼,我也要买汽车,买冰箱、彩电!说着将铁掀往地上一掼,蹲地上不起来。小针呲——地笑啦,笑着说你那自行车那里都响就铃铛不响,那里不新就气新,还买汽车?王走恶狠狠地说就买汽车!就买!像小针治气不让他买。小针不理他,将薅下的棉花一棵一棵往地里栽,心里说,农药是不能再买了,虫子得起早贪黑地逮,要不真是赔老本啦!

小针让王走先回去给孩子做饭,自己再忙活一会儿,王走就头里回家了。六月里,乡下正午的日头贼毒,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没遮没掩,赤裸裸地照在庄稼上,照在人身上,庄稼受不了,叶儿蔫啦,人受不了,跑回家啦。村西空旷的原野里,看不见人影影,就小针一个人在棉花地里忙活。趁虫儿在叶底下乘凉,她在一只一只逮虫子。日头实在太毒啦,小针的汗水擦不及,汗水一会儿就溻透了褂子,湿湿的贴在身上,贴得人难受。小针朝四下里望望,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来。她干脆脱了褂子,反正偌大的原野就她一个人,羞什么!脱了褂子,里面是件乳罩背心儿,大红的,一边一朵绣花水红牡丹,正好遮在乳房那里。这是去年她上冠县买的,夜里很是让王走兴奋了一阵子。王走只在电视上看见城里女人有这种东西,没想到自己老婆穿上啦。小针说城里女人怎么啦?乡下女人怎么啦?脱光溜了一个样,咱啥零件也不缺!小针皮肤白,上过学,赤裸着身子只穿件乳罩背心,屋子里走几步,跟电视上的女人还真分不出个上下。王走被晃得眼晕,孩子逐奶一样跟在身后,两只手不够使得了,上下左右摸个不停,一会就将小针摸瘫了。小针逮着虫子,想着想着就笑啦。她十分满意王走猴急的样子,吃不饱的大孩子!王走说我就是你的难缠孩,一辈子缠着你。小针说那你叫!王走就真的叫一声,吓得小针一把捂住他的大嘴巴,急急忙忙将一只妈妈塞给他。王走说你有仨孩子啦!一股母爱涌进小针的心里,她一把将男人搂进怀里,真是那种哄孩子的感觉。两口子过日子真好!小针心里一天到晚灌满了蜜,说出话来都是甜的,村里男女老少没有不待见她的。这是前几年小针的感觉,两口子新鲜劲没下去的时候,他们相互迷恋对方身子的时候,房呀地呀钱呀没乱心的时候。这时候不行啦,看着谁家谁家起了新房,看着谁家谁家买了摩托车三马车,看着水家谁家换了彩电洗衣机,女人往后坐上一坐,搂住男人的腰,日——城里去了,衣服往里面一塞,开关一开,玩着衣裳就洗罢了,机器一摇,腾腾腾庄稼就拉家来了,粪就运地里去了,小针心里的蜜变了味,脸上笑不动了,说出的话甜味也没了。再上城里,她不愿意坐王走的破自行车,洗衣服不愿意再到村边的河里去,晚上不到谁家串门,一股东西鳖在小针心里,她不说。她把这东西压在心底下,咬着牙齿往前过。王走是父母当家定下的女婿。当时北村在镇上读初中的三个人,王走、黄天伦和他,学校离村子七里路,他们是走读生,天不明仨人一个唤着一个去学校,黄天伦是能说会道的那种,走到二年级黄天伦就将小针的心走近了,可父亲不同意,父亲看不惯嘴皮子滑的庄稼人,父亲说过日子靠得是实实在在卖力气,嘴皮子不能当饭吃,就将小针许给了王走。小针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夜,她没有反抗父母的志气,再说两个男人之间,她真的拿不准主意,归根结底就当了王走的老婆。王走也真是个好人,老实巴交的好庄稼人,他一心一意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可他不知道劲往哪里使,要是作牛马能把日子过好他也愿意,他有的是力气,有的是决心,可牛马一样干了几年,还是被别人甩在了后边,王走心里不是味道,也不服气,他不说,他把这想法窝在心里,他就不信使满力气过不过人家!

棉花棵子茂盛风长,六月里齐到了人腰。小针穿着乳罩背心走在里面,弯腰不见人,直腰半截白花花的身子,白花花中间两朵火红的牡丹花,配上葱茏的绿叶,人间美丽的图画!小针看不见图画的美妙,可她知道自己挺美,模样好,身段好,皮肤也好。那年去城里照相,照完人家不收钱,小针觉得挺合算,白白拿回三张像。村里的人再到城里,回来冲她笑,原来她的相片挂到橱窗里。小针不在乎,小针觉得挺自豪,要是那家刊物那她作了封面才好呐!全中国的人都知道北村有个悄女人!小针乐意走在街上男人们眼馋的样子,乐意他们帮她办事时那份热情!想着想着身子轻巧起来,心情好起来,刚才跟王走争吵时的气儿消失了,人像回到十几年以前,满世界都是美好,满世界都是幸福,都是快乐!她哼起歌子,脚步轻巧起来。小针没有学过唱歌,那时学校里唱的都是语录歌,她不待见;收音机电视机里的歌挺美,可没有一支能唱完整,她就随意那样哼哼,反正错了词也没人笑话,哼出心里的快乐就行!

小针就那样随意哼着逮虫子,摩托车响都没有听见,等到听见了,黄天伦已到了跟前。黄天伦在县工业园里办了一个轴承厂,来村里召批工人,看见这付美妙的图画他惊傻啦,见弯儿不会拐,刹车不会踩,嘟嘟嘟将车开进了王走的责任田里,差点撞了小针的腰。惊叫一声的是小针。她没想到这时候大路上来了人,没想到棉花地里开来辆摩托车,更没想到来的人是黄天伦。褂子搭在地南头的棉花棵子上,小针惊叫一声双手捂住牡丹蹲到棉花棵子里。小针的心跳到喉咙里,脸肯定红了,至少红得压过了那两朵牡丹花,但小针没看见,她只感到脸上、身上着了火,恨不能躲进地缝里。她躲在棉花棵子里不敢出声,她盼望着那人赶紧走掉。可那人没有,那人的摩托车哑啦,那人斜跨在摩托车上傻啦。初二时上物理课,老师讲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啥是相对论?相对论就是实际一年你感觉一秒那样快,实际一秒,你感觉一年那样漫长。小针现在算是明白这个爱因斯坦的厉害了,一秒真是一年一样长,一个世纪一样长!几个世纪过去了,还不见那人离开的意思,小针受不了啦,说:你还不快走!那人像一下子醒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对……不起。小针一愣,咋听咋像黄天伦的声音,棉花叶子缝隙里一瞅,可不是他!一块石头落到地上,好在不是歹人。小针自己倒呲——地一声笑出来,说是你呀,我的褂子在地南头,你给我拿过来!黄天伦像做错了事被饶恕的孩子,急急忙忙跑着去拿褂子,这里小针倒笑了。笑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荒唐事。穿上褂子,小针站了起来,说吓死我了。看着黄天伦笑。倒笑得黄天伦脖子脸通红。小针问:大热天的,你咋来啦?黄天伦还没有从状态里走出来,别别扭扭说:我……我又办了……一个厂子,来……来找几个帮手。小针说嗬,成大老板啦。黄天伦说你笑话我。小针说我哪敢?县长见了你还让烟哩。黄天伦说那是拍电视,你们别信。小针说这话实在,不像那些有几个钱就牛逼哄哄的人。黄天伦放松下来,说小针你还是那付脾气,嘴不饶人。小针说都30多啦,变不了啦。黄天伦低了一会头,忽然抬起来,怔怔地望着小针,小针不好意思起来,咬着嘴唇低下头去。黄天伦小声说:你刚才差点没让我一头扎进路沟里!小针小声说你扎进沟里还不全县发丧?黄天伦说: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小针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多少年没有这感觉啦,这是怎么了!小针心里骂着自己,还是挺舒畅的感觉,问:比得上你厂里那些城里人?黄天伦说一个凤凰一个鸡!小针心上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说那我去你们厂子上班行不?黄天伦说那咋不行?只是我们那活累人,比地里的活儿还累。小针说那就教我们王走去!黄天伦没想到这一层,嘴角抽动了一下,说行,不过也有女人的活。小针心里明白,看黄天伦一眼,说那我们家的牛谁管?猪羊鸡鸭谁管?地里的玉米谁管?棉花谁管?黄天伦说全卖了!小针说上学的孩子也卖了?黄天伦说城里的学校比乡下教学质量高!小针笑了,问:你是说将我们全家都搬去?黄天伦说你还指望地发家呀?明年入了世,美国的玉米运到家才一毛多一斤,比我们种的便宜多了。这话小针听着不乐意,问:那往后8亿农民就不种地了,让美国佬养活我们?黄天伦不愿和她争竞,说算啦算啦,你啥时候想去,我随时欢迎。说着发动摩托车走了。望着一溜烟跑掉的黄天伦,小针没有了逮虫子的心思,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气,将一只棉蛉虫掐死还不解恨,掼地上踩了又踩。

回到家,王走这小子竟然没有做饭,他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圈里的猪饿得吱嗡吱嗡叫,将圈拱塌大半个;鸡鸭窜到屋子里找食,满地鸭粪鸡食;羊也挣脱缰绳跑出来,啃掉了梧桐树的皮;大丁二换一个门旁一个,一个撅嘴一个抹泪。小针的火气呜地一下窜上来,将喷雾器往地上一掼:死人呀你,几点啦?连饭也不做!王走这里也闷着火气。从地里回来,他没有回家,他去找贵新。贵新去年麦后去了天津,在一家砖窑上打坯子、出窑,过年时回来,六个月挣下6000块,他想让贵新将他带去打工。到了贵新家,恰好贵新打小行李要出门,王走火急连忙回家收拾东西。可他找不齐换洗的衣服,等小针一等不来,二等不来,那边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大丁二换回来,嚷着要吃饭。王走就急了,一人一耳刮子,将箱子里厨子里的东西都倒腾出来。这会见小针进门就黑虎着脸,原本和小针商量的话又咽了下去,脸也垂吊下来。两口子生气往往这个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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