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甲彼时在县学读书,因天资出众得白老爷捐资助学,陆家一心盼着儿子高中,是以不敢得罪白老爷,与戈家的亲事就此作罢,绝口不提。
后来戈家扛不住,想着匆匆下定把戈宁嫁出去,总比受白老爷磋磨至死好,但白老爷在福林县势大,无人敢招惹。
戈安急得上火,顾不得脸面数次上门找陆甲商议,陆甲避而不见不说,还送来书信劝说戈宁从了白老爷,戈安怒极,发誓再不与陆家来往。
再后来,戈宁实在走投无路,又不甘心遂了白老爷的意,无奈之下拦了方大勇的马。
自她嫁去方家坪,陆家在戈家村的名声毁了大半,陆甲受不住流言蜚语,自此长住县学学舍,鲜少回戈家村。
算起来,戈宁有很多年没见过陆甲了。
回想这些过往,戈宁犹觉恍惚,双目涣散。
许是戈宁太过惹眼,看向陆甲的目光又不曾遮掩,不多时,陆甲便注意到了对门的戈宁。
多年未见,戈宁出落的越发娇美,乍一眼瞧过去,端庄又多情,陆甲足足愣了几息方才辨认出眼前人是戈家村的那个戈宁。
陆甲一直知道戈宁样貌出众,偌大的洪州城找不出比她更标致的美人,对和戈家的亲事,他是极满意极期待的,可惜……
“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陆家一瞧见戈宁便挪不开眼,双腿无意识的靠近她,他惊喜又熟稔的唤着戈宁,好似那些旧事从未发生过。
戈宁看着他拨开人群走向她,内心除了惊讶与恍惚,再无多余情绪。
没能和陆甲定下亲事,戈宁不认为这有什么好惋惜,被逼无奈嫁给方大勇,戈宁亦不曾后悔过,哪怕是守寡。
方大勇虽是个粗人武夫,是大家瞧不上的军户,但在戈宁眼里,比会读书写诗的陆甲可靠无数倍。
是以再见陆甲,戈宁心中既无期待也无怨怼,平静无波。
不过若是让大哥知晓,怕是要气得吃不下饭。
戈宁神色淡淡,微微颔首示意。
陆甲仍旧灼灼盯着戈宁,目光粘腻。
戈宁忽觉乏味,转身要走。
“宁宁,是我啊,你认不出我了吗?”
陆甲见她态度冷淡,只当戈宁没认出他,忙疾走几步绕到戈宁前面挡住她去路。
戈宁抿紧唇角,回望他,不冷不热的开口:“自然记得,陆家的陆甲,你还写过信劝我和大哥要识时务呢。”
闻言,陆甲神情微僵,颇为尴尬。
戈宁不愿与他多谈,断然转身进门,哐的一下合上大门。
陆甲数次抬手欲要敲门,为曾经的自己辩白几句,希望戈宁能体谅他的不易,可她早不是那个会甜甜叫他陆哥哥的娇气小姑娘。
如今的戈宁对他尤为冷淡疏离,陆甲望而却步。
犹豫再三,陆甲一甩袖子,扭身回了自家院子。
卫嘉言钻出人群,他左看看右看看,狐疑的目光不住瞟向陆甲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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