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这认准了一个男人,就像是拿了根绳子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差踢了凳子、往这一棵树上面甩了。”关云月说着,自嘲一般的笑出声来:“难怪别人劝人的时候,老说那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我竟也知晓了这种滋味了。”
“没这么夸张吧,不就是爹娘逼你定亲?我也遭遇过的,不止如此,本郡主还是全国上下,主动退亲第一位女子,也没像你这般发愁啊。关云月,你放宽心,爹娘虽然看着嫌弃你、不喜你,但你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不可否认,他们是最最疼你之人。你若强行不肯嫁那人,他们难道还会强绑着你不成?你要是实在是没了辙,那不如你就偷跑出来吧,天下之大,难道没有你聪慧能干的关大小姐的容身之所?”秦心颜拍了拍关云月的后背。
关云月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不过是提亲,爹娘尚未答应,而你与陈家少爷退亲,也是秦王他亲自去的,这说明你的爹娘是支持你的,而且你刚及簈,爹娘如何会着急。我却和你的状况真不一样,我和那景家少爷,是自小就定了娃娃亲,两家的生辰八字和文定聘礼都已经交换过了,甚至还计算出了办事的确切日期。哪哪是赖得掉的,而且我年长你五六岁,按我爹的话来讲,这景家少爷不嫌弃我这个老女人,还愿意等着我,都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再者说,逃婚?如果何苏夜他肯陪着我逃,我一定很乐意同他私奔的,不管要去哪里,我都心甘情愿,只要同他在一起,天下无处不是家,这本就是我心心念念之事。可是,你觉得,何苏夜他会吗?”说着,她的声音,却已经低沉了不少。
秦心颜想起来何苏夜走之前留下的那一句“关云月,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不用再为心,你若是不想再跟着我了,你随时都可以走。”此刻,也只能用沉默回答关云月了。
“自打一出生起,我就是我娘眼中的赔钱货加倒霉蛋。我出生后不久,本来就跟我家关系不咋样的太子爷秦无惑,因为我家将盐商的资格输给了刘家,就更加不对付,甚至还遭到了太子爷的打击报复,一下爹就落下了病根,家里现在整天都是药味,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大夫,娘亲恨我霉气不是一日两日。这好不容易,景家少爷是个瞎眼的,对我死心塌地,愿意一直等我,等到我肯嫁为止,可是我还偏偏不懂事,整日只跟何苏夜混在一起。得亏我还能赚些钱去补贴家用,能够在生意上帮衬着爹、指点着弟弟,否则我娘早早的就会将我给扫地出门了,我现在啊,其实也就跟半个孤儿无异了……”关云月的话,带着几分呜咽,哽在喉咙里,满满的全是心酸。
关云月一贯好强,不管发生了什么,她
在人前,也从来都是笑脸,她如此模样,倒也是罕见的紧,而且她的声音,此刻也听得让人揪心,秦心颜破天荒伸出手,握住了关云月冰凉的手,大雪夜里,想给她几分暖意。
似乎是被万历唯一的女将领的这个举动给萌化了,关云月微微一笑,然后揉了揉秦心颜的头,“不用担心我,秦心颜,我不是个柔弱之人,我也不大欢喜别人对我流露出这种类似于同情的眼神。其实,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我都会自己拼命的去争取,而不会跟其他的姑娘一样,撒撒娇,卖卖萌,跟爹娘求一求,就什么都会有了。我不愿做去这种事情,估计,按我自己的处境,我也做不来这个事情,我想,我是一株野草,而弟弟才是呵护的花吧。既然是野草,那总是要靠自己的,压着我的石头再重,我也总能寻个缝隙长出来……我会想办法的,我会的。”
关云月笑着跟秦心颜以及上官安奇挥了挥手,然后离开,身子摇晃的她,被上官安奇扶上了马车,虽然人是恍惚的,但她的步伐,却是迈得格外稳的。
秦心颜望着她的背影,将上官安奇手中的酒盅拿了过来,喝了起来,心里默默想着一些事情。
“这一次,你又想跟那陈遇白的事情一样,再伸出援手一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和惠郡主有着救苦救难的菩萨心呢?”上官安奇看着秦心颜那副认真的神情,笑嘻嘻的开口道。
“没……这种男女情爱的事情,岂能……”秦心颜说着,看着上官安奇的表情,觉察出不对来,“我说,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有办法让何苏夜来向关云月求亲?”
上官安奇迷之微笑:“心颜,我就问你,你希望何苏夜跟关云月二人能终成眷属吗?”
秦心颜没有看他,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前段时间,我跟婉清正在赶制治疗冻疮的灵药、派发给诸位百姓的时候,见过她,是个极为热心的女子,也是个难得的好人,她这一生唯一的愿望,不过就是想跟何苏夜在一起过一辈子,这份心愿,我如果可以成全,自然是会希望能帮忙的。”
“那你就安心等着吧,我定然会给你你所期望。”上官安奇说毕,吹了一声口哨,这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竟走出来了一个车夫,拉着一个漂亮的马车,几道深痕,刻在地面之上,倒像是那画出来的一般,惊艳无比。
对,这马车确实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外面粘着不少的装饰物,有精巧的小帽子小鞋子,也有一些冰花的水晶模子,形状各异,玲琅满目。秦心颜一下被吸引了,快步走了过去。
那车夫一见秦心颜,无比的恭敬,放下来一个阶梯形状的脚踏板,秦心颜看向上官安奇:“安奇,这是你准备的又一个惊喜?”
“如果心颜你喜欢的话,这马车就停在
秦王府后院了。”上官安奇笑,活像个大老板,潇洒阔绰。
“谢了,不过车夫的薪水,你付。”秦心颜也懒得听上官安奇的回复,一步一步的踏了上去,上官安奇摇了摇头,跟了上去,嘴角却是噙着一抹笑的。
……
死牢,跟它的名字一样,四处都是死亡与绝望的气息蔓延,囚犯们都很安静的待在里面,不过足月,这里面的人就都要被处决了,当然,现在整体就透出来的是一片死寂。
李思郝也不知是不想被人打扰,还是最近来“探监”的、“劫狱”的、“谋刺”的人实在有些多,他让牢头递了一把锁给他,自己在里面把锁给闩上了。除非是他自己想出去,将牢门给打开,外面的人那真的是休想进来。
秦无惑跟安若素一前一后的走到了李思郝的牢门前,其实蛮好找的,监狱里面环境最好、布置最好、吃食最丰厚的一间就是了。这感觉他真的不像是来坐牢的,而是换了个地方睡觉。“李思郝,应你的请托,太子爷我给你请来了。”安若素轻轻叩门,开口道。
“来了。”李思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然后走到门口,连开三把锁,门这才自己弹开来。
“李思郝参见殿下。”李思郝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秦无惑皱眉,李思郝一向是唯自己的命是从的,但是他却从未行过这般大的礼,看着这样的他,隐约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免礼平身。”秦无惑迈步走了进去,坐了下来,“你是有遗言要对本宫讲吗?搞这么大的阵势,让若素心急火燎的来太子府寻本宫?”
安若素闻言一僵,遗言,殿下您不是不希望他自甘求死吗,怎么……
“此次的事情失败,属下自知有罪,所以一心求死来结案,属下活着的时候,是殿下的人,不求有什么功劳,但希望殿下还能够记得属下的苦劳,属下只奢求殿下,善待我的家人,尤其是老四。陈遇白的事情被秦心颜给搅黄了,但老四他兴许就因此开罪了王家,殿下若能够庇护他一二,属下在九泉之下,也就能够安心了。”李思郝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你放肆李思郝,你一心求死、辜负殿下的一片好意也就罢了,现在你费尽心思的让殿下移驾来见你,竟然还是对殿下有所求,你以为你是谁?”安若素厉声呵斥道。
“属下惹恼了殿下,不敢求饶,甘愿以死谢罪,属下知道已经没有资格求殿下任何,但是,老四他完全就是被他家婆娘给坑了,属下一时不察,跌进圈套,坏了殿下苦心的经营策划,这件事情需要负全责的是属下,老四是无辜的。”李思郝生怕秦无惑怒极,甩手就走,慌忙解释。
“本宫劝过你,结案之前不要出门,顺便盯紧良妃,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秦无惑一双眸子盯着他,面色平静,难辨喜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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