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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玄明道:“你二人怎么走到一起了?”诸葛天、慕容宝对瞧了眼,慕容宝道:“我奉家父之命,出城寻找道长,路上遇到诸葛掌门正与一个黑衣人闲谈,我便过去了,那黑衣人说道长和云大侠在此落脚,我二人策马赶来,果然如黑衣人所说。”玄明、云焕笙心头一怔,对瞧了眼,暗道:“又是这黑衣人!诸葛掌门怎么和黑衣人在一起?”当下二人不约而同的瞧向诸葛天。诸葛天道:“当日我与云大侠在丹丘山分开,心中甚是牵挂,两日前折返山中,却见坟堆突兀,血迹斑斑,我候得多时,不见云大侠,便想潜入邺城查探,突然黑衣人出现,说带我见个人,我便随他到了片树林,等了片刻,慕容少兄驱马出现,黑衣人这才说起道长和云大侠,我二人就一起赶来了。”云焕笙全身一震道:“这黑衣人对我二人行迹,竟然了如指掌。”慕容宝道:“这黑衣人是谁啊?”云焕笙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知到。”诸葛天道:“看他好象对我们并无恶意,还处处帮我们,若如知晓他是何人,我必会当面言谢一番。”

玄明道:“黑衣人当日在邺城,初接婴儿时,流露出柔和悯惜的神情,此情甚于亲情。几日前又打退苻宏救得径南王三人,贫道猜测,这黑衣人与故燕慕容一氏,有莫大关联。对了,慕容少侠你慕容一氏可有如此身手之人。”慕容宝沉思片刻,摇摇头道:“没有。”云焕笙道:“算了,且不去管他了。”转向慕容宝道:“慕容少侠,现在众豪杰关押在何处?受没受什么苦痛?”慕容宝道:“苻坚爱惜将才,每日好酒好菜招待,苦痛倒没受,苻坚时常派说客陈辞言说,也有一些人归顺了苻坚,至于关押之所,就很奇怪了,苻坚将他们关在了崇明阁。”

玄明大吃一惊,道:“什么崇明阁?阁中如何囚人?莫非众豪杰在阁楼之上?”慕容宝道:“非也,我只见将群雄押入阁中,后来我询问一名禁卫兵时,他说群雄没有在阁楼之上,而是在地牢之中。”玄明惊道:“地牢?莫非崇明阁下面是个地牢?但是贫道曾在阁中逗留,并未见到异常之处。”慕容宝道:“崇明阁至今已百年之久,是否有地牢,实是难以判明,家父正在翻寻关于崇明阁的资料,但愿能查出些许眉目。”

云焕笙道:“邺城马厩,有数十匹大宛名驹,救出群雄后,便解下马缰,将马驱逐,既可以冲散禁卫兵,又可供群雄乘坐,当真是一举两得。”诸葛天道:“出了城门,便向北行,丹丘山山势险峻,道路狭长,两峰耸立,直插云霄,仅中间一条险狭之路,到时我们预先将大石搬上两峰,用藤条拦住,待秦兵赶来,就断开藤条如此可退秦兵。(此计险些让群雄,尽数折亡,此是后事,容后再表。)”云焕笙道:“如此计策,正是云某退却烟客四煞之际,到时磐石滚落,秦兵必不敢冒进,如此便会不逞退去,妙计,妙计!”玄明沉思片刻道:“如此固然可以脱险,但为今之计,是如何探明崇明阁玄机?”诸葛天道:“在下自负‘掠水无痕’,可潜入邺城,探察此事,至于丹丘山置石一事,门下弟子已开始筹办了。”玄明道:“当日邺城一役,折伤大半,贫道甚感愧安,尚未言报,又要牢烦五艺门众兄弟了。”诸葛天面色惨淡,沉默片刻,道:“我已为死者家属,发放纹银,并善终养,也好让死者泉下瞑目。人固有一死,亡者皆如泰山一般,死得其所!”

云焕笙道:“诸葛掌门轻功自是妙绝武林,但眼下邺城,只怕早如铜墙铁壁,此行凶险至极,万事需万分小心。”诸葛天点了点头,慕容宝道:“诸葛掌门扮做我的亲信,便可混入城中。”玄明道:“如此甚好。”说着捧起茶杯,道:“以茶代酒,预祝诸葛掌门早日归来。”几人端杯饮尽。

商议定后,诸葛天、慕容宝并骑,按原路返回,星夜兼程,两日便奔到邺城,城外禁卫兵肃然挺立,极具威严,当日城门被破,此际已然换作了厚重的铁门,城楼上弓弩手严阵以待,随时便可弯弓射箭。

二人对瞧了眼,翻身下马,向城中走去,张守将见诸葛天器宇轩昂,异乎常人,料来是位身怀绝技之人(他并未配剑,寒玉剑暂交给了玄明道长),便迎上去道:“如今排查,有户口者方可入城”诸葛天茫然不知所对。五胡十六国时,实行编户和荫附户口,当时当量人民成为坞壁主和部落贵族的荫附户口,¥壁主不少是大姓豪强,坞壁主随着军事形势的变化,兴废无常,但大姓豪强,却一直存在,也一直占有多少不等的荫附户口,所谓编户,即登记上洲郡户籍,便是一郡黎民。君主往往进行户口检查,致使荫户复归与编户,是故向诸葛天索要邺城户籍。慕容宝从怀中取出一块铜黄色令牌,向前一推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张守将双眼一瞪,急忙伏身拜下道:“原来是慕容少将军,小的失礼,失礼。”慕容宝道:“他是我的亲信,不用多做排查。”说着不再理会张守将,向诸葛天使了个眼色,两人径向城中走去。

行了数十里,慕容宝道:“宫门检查,极为严格,在下无能为力了,愿诸葛掌门平安入内,早得玄机。”诸葛天拱手道:“多谢慕容少兄。”二人言说一番,便及分开,慕容宝径入宫中,诸葛天借宿客栈,酒足饭饱后,等得月色朦胧之际换了夜行衣服,在房顶上飞驰如燕,径向宫门而去。

宫门城墙极高,诸葛天一纵之下,不过四五丈高,便取出匕首,插入城墙,继续上纵,如此不消几刻,已然攀了上去,向里窥望,火把通明,卫兵无数,东西南北四门,通明如昼,往来巡逻者,不计其数。一路上慕容宝细说宫中布局,因而宫中线路,早已烂熟于胸,不费多时,便潜隐在了与崇明阁相对的假山之后。

崇明阁四围挂满彩灯,此际正值夜色,彩灯齐燃,明光彩辉,美艳至极,诸葛天暗道:“崇明阁却然是处好景观。”便及拔身跃出,他轻功极佳,腾跃之际,更无半点声响,翩然纵驰,如天仙腾云,似黄龙游海。诸葛天轻轻落在三层外檐之上,转身见四下卫兵都未察觉,便启开窗子,跃入阁中,里侧几明窗净,陈列全齐,墙上壁画,突兀如真。诸葛天轻声轻脚,拾阶而下,由于年代久远,饶是掠水无痕般的轻功,踩脚上去,亦是吱吱有声。

诸葛天到得第一层,游目四顾,并无异样之处,最后目光所锁了中央铁狮子之上,但见雄师张口咆哮,右爪之下摁着个拳头般大的铁球。诸葛天不禁心下犯疑道:“雄狮脚下都摁着大绣球,以示儿孙高中状元之意,此间雄狮何以会摁个铁球?”不由走上前去,张手扶在雄狮脖环的美髯上,深思起来,突然眼前一亮,向四周扫视眼道:“四周并无一物,地牢玄机,定在这铁狮子之上。”当即在狮子身上拍来拍去。

突然之间,听得门外禁卫兵道:“参见皇上”,诸葛天心下噔的跳了下,急忙纵身,伏在了横梁之上,板门吱一声打开,来人正是苻坚,他身后之人,魁伟已极,腰悬宝剑,胡须丛生,一袭蓝袍,正是京兆伊王猛。王猛阖上板门,道:“皇上此举成则我大秦兵威将虎,足以傲视天下。败则得罪群雄,他日挥师南下,必受大挫。”苻坚叹口气道:“是啊,朕如今是骑虎难下,三日后,若有不降者,朕只得杀无赦。”王猛道:“臣闻中原天师道仲长生、蜀山太平门王剑冲,乃当世知名豪杰,一旦受戮,中原之士,必起战旗,与我大秦为敌。”苻坚道:“太平门弟子众多,且武艺高强,若然助晋军攻打我们,后果不堪设想,到时王图霸业,尽成泡影。可惜这二人对朕之高官厚禄、美眷广田,毫不动心,朕实无策略。”王猛暗道:“中原豪杰,注重仁义,摄于淫威,又岂是英雄之为。”

苻坚道:“朕登大宝,已有数年,自负兵强马壮,如今大破邺城,爱卿以为挥师南下,时机可熟乎?”王猛施臣礼道:“我大秦连年征战,兵疲马困,四周临国虎视耽耽,新降着诸如冠军将军慕容垂、丁零翟斌、羌人姚茬,诚心待考,各怀异胎,以备复国,所谓攘外安内,解除后顾之忧,方是出兵宜机,况且晋朝谢安当国,横冲为将,尚未全失民心,一旦战起,必是兵连祸结,是故臣以为需得休养生息,操兵练马,十五年之后,便是宜机,到时十万精兵,便可覆亡大晋。”(肥水之战后,慕容垂、翟斌、姚茬三人在属地起兵,瓜分大秦,苻坚亦为姚茬所杀)诸葛天不由一震,暗道:“此人见解精辟,一针见血,道出厉害,果然有旷世奇才,听闻汉人王猛负有奇才,投于苻坚门下,料来此人是王猛了。”

苻坚于王猛之说,极为赞同,但说道进兵宜机,尚需十五年,颇不以为然,便道:“爱卿这十五年可有说法?”王猛施礼道:“五年练兵,兵强马壮。五年怔边,安抚后方。五年修内,万众一心。如此十五年,我大秦必可天下无敌,而东晋孝武帝昏庸无道,废弃政事,朝中明争暗斗,谢安、横冲必为奸人进谗,(肥水大战后,谢安被罢黜相位,正是十五年后)谪居荒野,那时大晋文无奇人,武无能将,故而十五年休整,用兵十万,足以大破晋军。”苻坚笑道:“爱卿果真是朕之诸葛孔明,有君在朕何患不能君临四海。”说着依稀之间,兵征四海,八方臣服,到处已是大秦疆域。

王猛走到铁狮前,从狮足下取出铁球,放在狮子口中,蓦然之间,轰然声响,大地微微一颤,拌着轧轧声响,铁狮前方的地板退开,现出一个方形地洞,苻坚笑道:“崇明阁果真是鬼斧神工,此间暗格玄机,奇异至极。”说着走到洞前,扎紧外袍,拾阶而下,王猛在他身后尾随下去。二人身影俱无,拌着轧轧声响,地板重新阖上,竟毫无半分痕迹。

地板开启之际,大地微微颤动,诸葛天大惊之下,险些摔落下去,此时见得玄机,不由堂目无语,呆楞半晌,方回过神来,暗道:“怪不得铁狮踩的是个铁球,原来铁球放入狮子口中,方能扣动机括,打开地牢。”便及纵将下来,细探其中原理,但见铁球正压着狮子舌头,诸葛天思付片刻道:“莫非压住狮子舌头,便能开启地牢。”

当下取出铁球,嗒一声狮子舌头弹起,诸葛天不由大喜,暗道:“我所料不错。”当即将手伸入狮子口中,手指用力按了下去,正自得意,待它开启,过的半晌上,也未打开,不由一怔,当即松开又按,按下又松了开来,前方地板如故,丝毫不动。诸葛天不禁心头犯疑,俯过去向里窥探。

正当此际,外面铠甲铿铿,步声重重,诸葛天急忙将铁球放入狮子口中,纵上了房梁,原来是虚惊一场,正是外面卫兵换班,诸葛天揩了把汗,刚欲跳将下去,大地倏的一颤,轧轧声响,地板开启,诸葛天急忙俯首横梁,屏住气息。

过得片刻,苻坚、王猛二人走了出来。但见面色凝重,仿佛遇到了什么惊骇之事,王猛取下铁球,放回了狮子脚下,便与苻坚出了楼阁。诸葛天待二人行远,这才跳将下来,伸手从狮子脚下,取出铁球,掂了掂便知有十来斤重,仔细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便小心翼翼的放进狮子口中,大地微震,轧轧声响,地板退开,诸葛天四顾一眼,便进入地洞。

地牢由方砖砌就,甬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镶着块八卦图案,图案中间太极图形突兀,诸葛天走过去,仰头一看地板尚未阖上,先前苻坚二人进入密道,地板便及合上,诸葛天目光落在了八卦图上,转念一想,莫非这也是机括。当即在图案上拍来拍去,地板并未阖上,沉思起来,看着突兀的太极图,楞了片刻,暗道:“太极图案呈圆形,莫非能转动?”当下两手力一扭,果然转了一个方位,轧轧声起,密道地板闭了起来,四围忽然暗了下来。诸葛天待了片刻,方能识物,便朝前奔去,转个弯走了几丈远,前方呈淡黄色,诸葛天喜道:“前方有光亮,众豪杰必囚身此处。”便快步奔去,折了个弯,那有地牢?仍是狭窄的甬道,两侧墙壁上,挂着油灯,哔哔剥剥的燃烧,并发出淡黄色光芒。

诸葛天转过弯,眼前又是狭窄的甬道,走的一柱香时间,已然如此。诸葛天不由心头凛然,转身四顾,但觉极为熟悉,仿佛走过一般,便取出匕首在墙壁上刻下了星型标记,便受起匕首,朝前走去,每到一处折弯,诸葛天都会刻上星型标记。

半柱香时间,前面又一处折弯,诸葛天走过去,刚要刻记,却见墙上赫然一个星型标记,诸葛天大吃一惊,急忙凑到近前,用手摸去,正是自己先前所刻,心中不禁慌乱,四顾之下,一阵眩晕,赶忙扶住墙壁,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他共历八处折弯,刻下了八个星型标记,这一处正是第一次刻记处。

诸葛天脑中一片混乱,苦思冥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暗道:“此处是迷惑之所,到不如退到密道入口。当即凭着记忆,又走了半柱香时间,前方再无淡光,诸葛天喜道:“前面便是入口了。”发足奔了过去,瞧到墙上八卦图案,这才舒了口气,身子贴着墙壁,滑到了地上,此际顿觉疲劳至极,便闭目小栖起来。

正开眼时,进来已经两个时辰了,诸葛天仰目瞧向八卦图案,但见八卦图案上下左右,隐隐有图形,顿如闻雷般,跳将起来,仔细瞧去,果真有图形,依次是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只因来时急噪,并未细看,乍见之下,这四只兽型图案,自是瞧不清晰了。诸葛天沉吟道:“玄武代北,朱雀指南,青龙为东,白虎是西。莫非、、”又将目光锁向图案,却见太极图上色重为阳,色清为阴。此前阳指朱雀,阴冲玄武。诸葛天道:“莫非阳指青龙,阴冲玄武,方可现出地牢?”当即转过一个角度,使阳指青龙,阴冲玄武。

转好方位,便又向前走去,折过一个弯,前面也出现了淡淡的黄光,诸葛天握紧匕首走了过去,转过去仍是狭长的甬道,再瞧墙壁上,却没了星型标记,当下心中喜道:“密道路径,果然与转动方位有关。”用匕首在折弯处,刻下了个月牙型。便向前走去,又折过一个弯,仍是狭长甬道,依然没有任何标记。诸葛天用匕首刻下标记,继续前行,如此共历八处折弯,刻下了八个月牙型,到得下一处折弯,墙壁上赫然又是月牙型。诸葛天全身一震,当啷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那里错了?”,伸手抱住脑袋,回想着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处方位。

这时,诸葛天暗道:“转动之前,阳指白虎,阴冲青龙,是开启地板的方位,阳指朱雀,阴冲玄武和方才的阳指青龙,阴冲白虎,都为迷惑阵法,那真正的地牢应该是阳指玄武,阴冲青龙,如此正好转过一周,对了定然如此。”当即拾起匕首退到了八卦图前,转过一个方位,发足奔去。转过一个弯,狭道依然,淡光如前,诸葛天心一抽道:“但原是地牢。”缓步过去,折过弯竟和前几次一样,墙壁上既无星型标记,又无月牙型标记,诸葛天心下慌乱,胸中仅存的几分自信,也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怅惘与茫然,无边无际的涌了过来。他向前快步走去,也不再刻记,转过第八个弯时,蓦然间隐隐传出了叫骂之声,诸葛天初时以为是错觉,侧耳细听,方知是真,心中喜道:“前面是地牢了!”疾步过去,喧吵声更甚,转过弯果然是处地牢,牢门用粗如儿臂般的铁链缠绕琐着,众豪杰或躺、或仰、或睡,姿势繁多。听到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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